堂堂知府的侄子,在廣州城權勢熏天,打了你秦昭的工匠又如何?你秦昭有多大的本事,有多深的背景,全部亮出來看看?我打你的工匠,正是試探你秦昭水深水淺的好步驟。
秦昭坐在劉大頭家的椅子上,長吸了一口。
秦有理焦急地說道:“主人家,我等就是變作孫悟空有了金箍棒,也斗不過這個知府老爺的侄子啊?”
兩個家丁對視了一眼,也是面面相覷。
知府,在普通人眼里實在是太有權勢了。
俗話說滅門的縣令,雖然縣令在體系里是小官,只是一個七品小吏,但在百姓眼里,縣令就是天大的父母官。縣令既有行政權又有司法權,在一個縣里可以為所欲為,想收誰的稅就收誰的稅。如果看不順眼某戶人家,隨便表露一下態度,立刻就有奸人上去刁難,去告狀告到縣衙里。縣令就可以隨意裁判,滅人一門都真有可能。
而知府則是知縣的上級,擁有比知縣更大的權力。像廣州城這種商業城市,知府隨便一句話,恐怕就能影響一條街的生意,一群人的活計。發起怒來比知縣更可怕,滅人一門都是輕的。
和誰斗,也不能和知府斗。
秦昭的生意做得太旺,居然把知府老爺都招來了。
恐怕躲在后面的不止知府老爺,不知道多少官宦人家在覬覦秦昭的生意。只需要知府侄子一得手,無數蠢蠢欲動的官宦就會群起而攻之,要秦昭交出彈簧熱處理的秘門,把沙發這門暴利生意當成一個大蛋糕分割了。
按權力的大小分割,而不是按貢獻和能力分割。
這些人之所以現在只打了鐵匠一把,是在等秦昭出牌。如果做這個非常規生意的秦昭在鐵匠被打的時候就搬出一副很強大的救兵出來,大家自然就會全部收手。然后大家根據彼此的背景,一團和氣地坐下來商量利益分配。
如果一開始就砸店,那萬一秦昭背后有大背景,事情就不好收拾了。鬧僵了,就是你死我活的局面。
秦有理驚慌地看著秦昭,說道:“主人家,我等還是退一步吧。既然知府老爺的侄子要我等的秘方,我等就交給他。以后他賣貨,我等也賣貨。如果他不讓我等賣貨,我等就不賣了。我等也賺了幾千兩銀子了,回去仁厚坊做個逍遙財主有何不好?”
“主人你的銀子藏在插云峰上,有村里雇傭的家丁守衛,誰都搶不了。”
“主人家,這陸子鴻打了這匠戶,這是試探我等的深淺啊?我等再怎么說也只是在仁厚坊算是豪強,進了廣州城當真是一點官場上的朋友都沒有,怎么斗得過這個知府?”
“主人家,萬萬不能發怒,去和滅門的知府老爺斗啊!”
秦昭看了看秦有理,見這個本來沉穩的老賬房已經急得滿臉通紅。看來在老賬房的心目中自己始終是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一言不合就要和強者死懟。
秦昭說道:“老賬房,你不要擔心我,我等去找鄭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