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這里還有倭人?”稅吏被打岔,也就不再理會,一艘艘的進行收稅,突然發現好幾艘船上有倭人,很是詫異。
倭人在泉州并不稀奇,做生意的,‘南來北往的幾乎都在泉州來往過,不稀奇,但卻與漢人一起組成船隊,這卻是少有了。
“路上碰到的,想是有緣,所以就一起來了,附近也只有泉州較好,我們都樂意來!”船主笑著奉承道。
“這倒也是!”稅吏輕聲道,臉上有一絲驕傲:“這天底下,咱們泉州是一等一的大港,高麗人,倭人,大食人,都是喜歡這的,啥貨物都有!”
淅淅瀝瀝的小雨下著,也不知時辰,反正一片烏黑之色,稅吏也心情不好,隨意地檢測一番,收點錢就走了。
“看來,咱們來的正是時候!”待稅吏走后,船主回到自己的船上,稀稀拉拉的聚集了不少人,有倭人,有漢人,還有高麗人。
陳兵坐在主位,作為原黑水都護府都督,新任漳泉招討使,在所有人中,他的威望最大,地位最高。
自卸任黑水都護后,歇息了些許時日,他就來到金山城,募集倭兵、高麗、渤海人,超過萬人,在朝廷的幫助下,學習禁軍,成立練兵大營。
這萬人大軍,得名金山軍,皆言漢話,識漢字,膘肥體壯,器械嫻熟,可以說已經有強軍之姿了,唯一可慮的,則是未經戰陣,此時來漳泉,正逢其時。
“回稟招討使,所有人都兵士已然到位,只是兄弟們都待在船艙,有些透不過氣,倉促上陣,頗為不便。”
說話的,是一個矮個的男子,一臉堅毅,他名叫柳三條,原本是倭人,后隨陳兵招募而去庫頁島,成立黑水都護府,意志堅定,聽話,且戰力不俗,深得陳兵信賴。
“讓兄弟們輪流上甲板透透風,將鎧甲刀槍都給我擦拭一遍,莫要生銹了,待聽得指令,再行出動!”
“蓑衣也得好好預備,不能遺漏!”
陳兵滿臉嚴肅地說道,在這個時刻,不容許有任何的僥幸,須時刻準備。
“諾——”所有人低聲應下,臉色泛紅,在這個重要的時刻,建功立業的大好機會,可不能有所閃失。
所有人散去后,陳兵也是格外的激動,漳泉招討使,雖然沒有品級,但前任湖南招討使段友良,如今貴為伯爵,禁軍大將,而他若是攻下漳泉二州,所立功勛,一個爵位肯定是免不了的。
“這可是世代榮華啊!”凝望著黑漆漆的天空,分不清日夜,淅瀝瀝的小雨滴落在甲板上,對于行動而言,有利有弊。
弊處,則雨水天,不利于爭斗;利處,則在于敵方松懈,機會更大。
晉江王留從效死去了,所有人只會關注城內,而忽視城外,這恰恰是他的機會。
“來人,給兄弟們發些酒水下去,暖暖身子!”陳兵吩咐道,在這緊張的時候,還是酒水更令人痛快。
“建功立業,就在此時!”狠狠地望了一眼天空,陳兵又將目光直視前方,泉州城的輪廓,依稀能看到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