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陛下一國之君,豈能降偽國?”這時,徐游則出列,大聲說道:“若是中原也就罷了,但偽國不過是前唐遠支宗室,陛下若是降之,豈不是顏面無存?”
“臣請陛下快快逃去,去往中原,再謀江山再起!”
“文安郡公所言荒謬絕倫!”樞密使殷崇義在也忍不住,直接說道:
“此去中原,以亡國之君而去,陛下萬難保全,況且,這一路奔波,數以百里,長江之上,盡是他國水師,又如何渡河?”
“陛下也是前唐宗室,與嶺南也算是有幾分血緣宗室之情,若是降之,定然姓名無憂,臣懇求陛下,保全皇室之念,降了吧!”
“呵呵!”瞧著群臣爭辯到底應該降哪里,李煜聽著不由得覺得萬分可笑,他一國之主,十七州之主,天下少有的諸侯,如今竟然淪落到這種地步,真是可笑至極。
但,不降又怎么辦呢?幾個小兒,十數個嬪妃,已經病入膏肓的太后,再加上一群不靠譜的兄弟,這些人可是逼迫著他去降,不降不行。
這些大臣們,能有幾個能殉節的?自己若是降了,他們也能夠安心的在新朝繼續效力,畢竟自己若是死了,文人的輿論,不得讓其繼續為官。
“降了吧!”李煜了無生趣,長嘆一口氣,哭泣道:“我對不起列祖列宗啊!”
“陛下——”群臣跪倒在地,泣不成聲。
含著淚,文人們草擬了降旨,讓李煜過目后,這才送出皇城。
“李煜降了?”李信一點也不例外,金陵城已經被占據,成為了一座孤島的皇城,城破只是遲早的,早一些降,倒是有幾分資本。
“在臨行前,陛下親口對我言,若是貴國在據城而降,一個郡王是免不了的,若是破城后再降,只能是國公,若是被俘,則只能為侯了!”
李信笑吟吟地看了一眼降書,坦然地說道:“貴國主,可得國公之位,安享富貴!”
“諾——”文人低著頭,泣不成聲。
在江寧城城破那天,李信立刻就頒布了安民榜,承諾對城內官民秋毫無犯。
唐軍進占都城之后,也確實沒有燒殺劫_掠,所以幾天之后街道上已經有不少行人了。
而此時,西城門附近的大道上人山人海,把路都堵住。
本來沒這么多人,但十幾具放在架子上的尸體擋著道,路人過不去,越堵越多。
前面的城墻下面,就是唐軍軍營。
“這位小哥,作甚跪在這里?”一位大爺胡子花白問道。
“某妻子一家,全部被殺,聽聞王師講規矩,自然是來討個公道!”那男子一臉的精明,眼珠子卻紅腫著,嘆息道。
一旁的夫人也跪著,模樣俏麗,又穿麻戴孝的,更是惹人疼愛,哀嚎聲起,頓時惹得議論一片。
“這又是作孽啊!”
“不是說王師秋毫無犯嗎?”
“亡國之人,還不是任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