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天氣,一如既往的炎熱,哪怕興致再高,劉光義也騎不了馬,更是舍不得自己的坐騎受委屈,只能坐著牛車上,緩緩而行。
他并沒有坐船去岳州,然后過洞庭湖下湘江而至長沙。
而是沿著澧州、郎州而下,直接從陸路去往長沙,免不了奔波勞累之苦。
原因很簡單,船只不夠。
哪怕經過了宋軍的劫掠,但這只是蜀國的皮毛,許多的物資錢糧還在蜀國存著呢,他們并沒有時機弄回去。
況且,從漢中走,地形崎嶇,更是運送的少之又少。
但對于唐軍而言則很簡單,只要過了三峽,就借著長江,緩緩而下,然后再經過洞庭湖而至長沙,方便太多。
加上近三萬多宋軍,一分為二,部分在江陵,部分被船只送到了長沙附近進行安置,作為數百名將校則走陸路,與蜀兵一起南下。
押送劉光義的蜀兵約有兩萬人,隨從的還有五千人的八旗兵,再加上蜀兵的家屬,總數超過十萬人。
蜀兵成份復雜,有潰兵,有義兵,所以為了更好的統治巴蜀,李嘉直接把他們以及家屬,全部遷徙到郎州、邵州進行安置,也算是某種層度的移民吧!
八旗兵則是解甲歸田,這五千人變成普通的地主,或是居住在城鎮,或是在鄉村,反正他們田地錢糧眾多,也會被安置在人口稀少而地面廣闊的邵州。
“就是這些人打敗了我們!”望著散而不亂的蠻兵,劉光義著實咽不下這口氣,堂堂的禁軍,竟然被一群蠻子打敗了。
“事實就是如此,難以置信!”同行的曹彬也搖頭苦笑,這樣的結果著實太過于氣人:“不過,這群蠻子與其他蠻人不同,更講究紀律,而且軍令嚴明,人人著甲,渾身散發著彪悍氣息,一看就是浴血奮戰多年,若是單打獨斗,一個能抵好幾個禁軍!”
“不過,聽說這些蠻兵,也被稱作八旗兵,被潘將軍訓練多年,如今卻一朝解散,著實可惜,難道這就是狡兔死、走狗烹嗎?”
劉光義著實弄不明白,如此精良的一支隊伍,竟然說放棄就放棄了,而且還是在天下形勢不明,正需戰功之時,太過于可惜,起碼還能再戰個十來年。
“也許是有特別的原因吧!”曹彬也搞不懂這邏輯,在這亂世,巴不得強兵越多越好,這潘崇徹倒是自斷臂膀:“蜀國一下,潘將軍恐怕是怕功高震主,索性解散強兵,以證清白志向!”
“這倒是有可能!”劉光義感覺這一點倒是很符合邏輯。
蜀國,天下聞名的富國,而且閉塞難通,若是割據,則又是一國,所以潘崇徹待在蜀國,不亞于架在火爐子上烤。
但,劉光義感覺還是不對。
“可是,我聽聞,潘崇徹是個閹人!!”
聞言,曹彬懵了。
打敗他們的,竟然是個閹人,唐主竟然如此大膽……
“呵呵,戰事結束,咱們還是想想接下來怎么辦吧!”曹彬連忙轉移話題,訴說道:“俘虜也就罷了,但咱們絕對不能降的,家族都在中原,好好待個俘虜,興許大宋南下時,還能解救咱們!”
曹彬對于氣節完全不在意,所在意的,只有家小,父母,他是個孝子,絕對忍不了年邁的父母被斬殺。
所以,他寧愿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