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全了嗎?”
錢俶聞言,眼皮輕動,嘆了口氣,說道:
“那就盡快送去長沙吧!”
“東京那一份也要盡快準備了,不能耽誤了!”
“喏!”元德昭點頭應下。
這就是作為小國的悲哀。
去年準備漁翁得利,偷襲常、潤二州,誰知竟然還折了數萬大軍,偷雞不成蝕把米,杭州城被包圍,只能被迫稱臣。
按照規矩,錢俶不僅陪嫁了彭城公主,向唐國稱臣,還要每年上貢十萬貫,三十萬匹絹,總價值超過七十萬貫,可謂是大出血。
當然,這點支出對于吳越國來說,并不算什么,錢俶作為國主,沒事還花錢建佛塔玩呢,花費些許錢財能保持國家安全,再是值當不過。
只是,吳越國表面上雖然向唐國朝貢,但卻是迫不得已的,他們內心深處仍舊認為,中原才是統一天下的國家。
事大原則。
所以,吳越國不僅向唐國朝貢,還要向中原朝貢。
每年金銀銅器,外加些許銅錢,價值約莫二三十萬貫,可以說是盡心盡意,這可是他們甘愿上貢,與中原并無接界。
“歷年來的規矩,東西早就準備好了,并無不妥之處!”
元德昭立在原地,口中言語了幾聲,并沒有離去,反而頗有些猶豫。
“相公還有事嗎?”錢俶輕輕一瞥,心中好奇,問道。
“國主,臣聽人言,唐主近些時日,不斷革除弊政,引得士子百姓交口稱贊,仁君之名,已經傳揚開來,恐怕要不了幾年,江南之地,就要被其完全納入了!”
元德昭沉聲道,隨即將廢除土貢,限制徭役之事,一一說來,引得錢俶眼皮飛跳。
“看來,其果真是個厲害的人物!”
錢俶嘆了口氣,又搖搖頭,失笑道:“其若是個廢物,又怎么會竊取嶺南,攻滅江南呢?”
“不過,這樣的善政,確實不錯,咱們也不能落后,學一學強國之道,也是可以的!”
“畢竟,誰甘愿稱臣做小,坐等被兼并呢?”
隨即,錢俶明確的對元德昭言道,他也愿意罷黜土貢,收斂民心。
不愿讓唐主專美于前。
“國主圣明!”元德昭此時言語,正是有這番意思,這惠而不費的事情,最大的損失,只是在國主罷了,吳越國反而得利。
“去年以來,許多唐國商賈往來與咱們吳越,又有許多吳越之商,穿梭于兩國,貨運百物,其者不滿咱們賦稅,皆言太重,臣思之,咱們吳越以商立國,足以國用,若是長此以往,怕是盡失商利了!”
“哼!”錢俶這時才睜開眼睛,冷聲道:“國以商而用之,這是祖宗的規矩,豈能輕易廢棄更改?”
“商賈既然往來與吳越,就應該遵守咱們的規矩,哪怕是唐國人也不能例外,朝廷更應該嚴陣以待,偷漏利稅者,嚴懲不貸!”
南方各國一向以商為本,這是因為大部分土地一年兩熟,或者兩年三熟,糧食基本不缺,所以重視商業,收稅來滿足國用,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