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朝廷雖然鼓勵秀才充任書吏,但許多人卻徘徊與戶籍,朝廷沒明言,他們就生怕自己擔任胥吏,全家成為了賤戶,影響全子孫后代的前程。
賈平也是這般看待,總不可能為了一時的溫飽,就自毀前途,讓子孫后代成為賤戶吧!
他寧愿每日到佛寺里抄經,也不想坐到衙門里成為胥吏,賤戶。
那些普通人只見到了胥吏的威風,又從何知曉及背后的痛楚。
這一日,上元縣令,又特地派遣自己的幕僚,前去延請秀才賈平出任縣衙六房的書吏。
對于縣令的禮物,賈平著實受之不了,連忙拒絕。
幕僚則連忙退讓,最后,實在無奈地言語道:“賈秀才,上元縣的書吏,可是掌管著六房之首,正九品官身,年俸百石,雖比不上縣尊老爺,但較之如今,已然是強上太多,這可比抄書強太多!”
見到幕僚代表著縣令說出這番話,賈平實在推脫不過,只能無奈地言語道:“非賈某不愿為縣尊效勞,實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啊!”
說著,就將擔心的賤戶之事吐了出來。
“如今朝廷對此晦澀未明,某雖然一心想回報縣尊,但其令我畏懼,只能作罷!”
賈平一臉苦澀地說道。
“這般嗎?倒是我等唐突了,我定要匯報給縣尊,到時候定會有主意!”
幕僚清楚了大概,這才恍然大悟,然后連忙告辭。
隨即,上元縣令又將問題反饋給了朝廷。
隨后,政事堂發覺,這樣的事件不是孤立,其他的地方也有許多,許多秀才舉人害怕賤戶制度,從而怯步難前。
畢竟以往這樣的胥吏,都是世代沿襲,從雜戶中抽調來的,貿然讓良戶擔任,又沒有章程,也難怪秀才為躊躇不前。
宰相們議論一陣子,又將難題交給了皇帝。
“雜戶制度,幾百年來,不曾變更,如今已經到了不得不變的時候了!”
皇帝心中哪有那么多顧忌,直事宰相們,毫不避諱地言語道:“自古以來,就沒有不變更的制度,缺漏就補,不合時宜就變,管那么多作甚?”
在秦漢,書吏被稱為“府史”“令史”,也是屬于官的一種,可以以年資提拔,長官們一樣都是朝廷命官,沒有身份差別。
到了魏晉南北朝,九品中正制,上品無寒門,下品無世族,世族豪門壟斷政治,高級官員都是世家子弟擔任,當然看不起寒門出身的小吏。
由此,隋唐時,吏,就變為“卑冗”之位了,徹底的“不入流”,“皆以吏類為恥”。
以前是沒顧及到,如今借此機會,李嘉倒是想要變更一下,這個世家門閥殘留下的產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