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帶著所有的衣裳,鄧斌匆匆離家,直接在禮部貢院住了下來。
宮里消息傳出的快,得知鄧斌獲取這般殊榮,百官瞬間乘車架馬來到鄧府,就為了求見一面。
但卻都被拒絕,直言去了禮部,鄧府更不是不見客。
一時間,大家百感交集,唉聲嘆氣。
政事堂自然也知曉了。
趙誠作為首相,地位這兩年來日趨穩固,尤其是新納蜀國和江南,他是僅次于皇帝的獲利者,當朝宰輔,他就是躺著,也有功勞。
所以,得知這番情況,他倒是鎮定,反正也威脅不到他的位置,之微微一笑:“鄧兄好大的福氣。”
“鄧相公圣眷正隆!”
孫釗則面無表情,前番科舉,就是他主持的,如今雖曉得再難得之,但卻被鄧斌獲得,憑借著其吏部的關系,可是能直接威脅他的地位。
權力這東西是定的,他多吃一口,別人就少吃一口,反之亦然。
而孫光憲則是最淡定的。
他年歲最大,主持南平二十來年的朝政,早就心衰力竭,如今五十來歲,只能在政事堂混日子,充個人數,不時地提個建議,算是不錯了。
對于權力的**不盛,讓他人脈不錯,至少幾位宰相都與他親善。
“鄧相公年富力壯,正是大有用處的時候!”
贊嘆了一句,他就閉目養神,哪里管政事堂的氣氛又如何。
政事堂中,輔助宰相的后堂官們,則大都屏氣凝神,好似什么都沒聽到,也沒看到,自顧自地處理雜物,心中的思量卻是越發的澎拜洶涌。
文忠殿大學士、軍機大臣府邸,李淮得到這個消息,立馬就將備考的兒子叫來,言語道:
“這幾日,你將手中的典籍放下,多看一些鄧相公的文集,我也會找一些他的批注、詩詞與你,好好專研一番,這對你有好處!”
“是!”李夏點點頭,他也不是那種古板的人,投其所好這種明面上的規則,他還是會遵循的,他不占,別人就會占據。
“只是,父親,鄧相公得勢,政事堂格局豈不是又要更改了?”
“是啊!”看了一眼兒子,李淮感覺他政治越發的有前途了,他一臉欣慰道:
“自從崔相公致仕后,這兩年政事堂平靜如水,對于皇帝,以及百官們來說,這并不是一件好事!”
“沒有爭執,怎么會有波折,對于朝堂官員而言,哪來的機會?”
“鄧相公知貢舉后,政事堂怕是要三足鼎立了,不過,這不是你應該干預的,好好讀書,過幾日就是科舉了!”
待其走后,李淮搖搖頭,他心里哪有那么平靜。
安穩的政事堂,對于他來說,也不是好事。
軍機處大臣,哪里有宰相的位置舒服,權力難以計量,政事堂有了新動向,那么,就有可能在添進一位。
“若我成了宰相,又該如何?”
李淮失聲而笑,事到如今,也只能巴望這次科舉之后的境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