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鯤面露微微的得意:“算不上新品種,我這幾年,讓人慢慢精挑細選,做了點選種而已。我想用來迎合北方人的口味,讓不想聞榴蓮氣味的人也喜歡上吃。至于牌子么,我也不想折騰了,就叫蘭方榴蓮就行。”
蘭方如今只有極少的榴蓮種植規模,而且只在主島上有,因為其他離島太小了,土地鹽堿度對于種榴蓮而言不合適,也缺乏火山富硫地質。
因為少,所以蘭方原先是沒有自己的榴蓮品種的,基本上馬來的沙撈越、沙巴州叫什么品種,蘭方直接拿來種。
杜拉德心中微微一凜,神色不變地恭維:“看來顧生是早就胸懷大志了呀,前幾年倒是沒看出來您不甘久居人下。想來假以時日,蘭方的文旅產業,是要壓泰國和馬來一頭了。”
一個榴蓮新品種,當然算不得什么大事兒。但是管中窺豹,就足以看得出顧鯤所謀者大。
顧鯤微笑著回應:“壓制談不上,各有定位、各取所需罷了。大家針對的是不同的市場,本來就是可以和睦相處、共度時艱的。”
杜拉德聽了他這個表態,不由心中有氣,偏偏還有求于人,不好直接翻臉,只能略微陰陽怪氣地說:“哦,那倒是愿聞其詳了。如今的時艱,只是我們泰國的艱吧,你們蘭方,似乎是在以鄰為壑呢。至于各取所需,難道顧生就把貶低鄰國的旅游市場為低端市場,來‘各取所需’的么?”
顧鯤吃完榴蓮擦了擦嘴:“我覺得沒毛病啊,杜拉德先生,你們要面對的問題,比我們復雜得多。泰國足足有六千萬人口,那么多窮人,你們要想定位一個高端大氣上檔次的旅游文化品牌,是很難的。
無論費多大勁兒,你們也不能不讓本國的窮人吃飯吧?只要那些窮人給老外提供價廉質次的服務和產品,你們的國家形象就會拉下來,這是解決不了的死結。與其糾結這個,還不如給外國人營造一個‘這是稍微花點錢就能去樂呵樂呵的實惠地方’的刻板印象。
而我們蘭方不同,不管我們現在怎么樣,我們最大的優勢就是我們只有九萬人口我們船小好調頭,只要一筆巨富,就能把國家形象整體塑造,我可以讓蘭方一個窮人都不剩,留在國內的也十指不沾陽春水,服務業一線崗位全部用外勞。你何必跟我糾結這個呢,而且,你好像只是財政部門的負責人吧,何必為你的同僚操心。”
杜拉德不由有些詫異:“你居然打算讓蘭方一個窮人都不剩?你要怎么做?就憑你這次以鄰為壑炒泰銖的利潤,給九萬人每人發一筆錢?然后你就消滅貧窮了?”
杜拉德一邊反駁,一邊還忍不住在內心快速算了一下。
如果顧鯤現在收手,聽說他撬動的泰銖投資資金,大約總規模在幾十億,后來中途走勢明朗的時候,又稍微加了點杠桿,細節不清楚,但全加起來至少能賺到十幾億美元。
這十幾億美元,給九萬人平均發一下,也能發人均1萬5千美元了。
不過這顯然做不到“讓這個國家沒有窮人”,而且這樣完全沒有意義。
杜拉德實在想不通顧鯤會怎么做。
顧鯤看著對方的反應,就有些好笑:“你覺得一個想著發錢消滅貧窮的蠢貨,能做到我今天這個高度?算了,我覺得這些話題跟今天要談的主旨似乎無關,不如就此擱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