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尼記者非常憤怒,但他們身份不夠,也不好意思第一個跳出來質疑,所以他們按照之前托關系安排好的劇本,等了一會兒,還不忘對著旁邊一個澳聯社的記者使眼色。
澳聯社是路透社在澳洲的分社,于是,幾秒鐘之后,一個澳聯社的記者就站起來質疑了。
這個記者名叫馬庫斯.佩恩,他尖銳地問道:“唐部長,請問您說的那么多天花亂墜的假設,有多少實際證據呢?海盜襲擊的第一現場,是否有明確的視聽證據?這些視聽證據,是否能確鑿地證明其時間、地點?”
“很好的問題,我們當然有證據了,大家可以看這幾段視頻。而且,我要說一點,因為顧鯤先生此前去悉尼參加奧運會,他唯恐澳洲人對他不利,所以一直請求我全程同行、為他及時處理可能出現的國際糾紛。海盜襲擊的那天,我本人就在‘朱森號’上,也全程目睹了事件。”
唐佳一點都不含糊,直接正面回答了,還讓工作人員播出了一段膠片拍攝的視頻。
從印尼人開第一槍、甚至率先使用火箭筒,都拍得清清楚楚,沒人能說這些家伙不是海盜。
馬庫斯.佩恩記者質疑了幾個點,發現沒什么可以發力的地方,就又稍微迂回了一下:“那你們如何證明在首次襲擊的海盜被你們擊退后、附近海域的其他奴隸主依然有對你們發起二次打擊的能力和動機呢?根據此前的描述,你們的二次打擊完全屬于‘假象防衛’或者說‘事后防衛’吧!”
唐佳一點也不生氣:“先生,判斷是否是假象防衛還是事后防衛,不能以上帝視角來看的,要代入當時的環境,當事人才有發言權。班達尤諾與尤素福這兩位奴隸領主兼海盜頭目有多么兇殘,被人阻撓后會有多大的決心報復,我想只有被他奴役過的人才能說清楚。”
馬庫斯.佩恩冷笑道:“你不會是說你們解救出來那些奴隸吧?如果僅僅是那些不明事理的文盲奴工,我懷疑他們能否分清恩惠與公義。你們把他們救出來了,讓他們作偽證也是非常容易的。
但現在我們討論的并不是救助奴隸是否合法合理的問題,而是假想防衛越境打擊海盜的問題!主Q是主Q,人Q是人Q,一碼事歸一碼事。”
呵呵,從這句話,就可以看出澳聯社這家伙的虛偽。
面對他們的假想敵時,他們都是無恥地宣揚‘人Q高于主Q’,可是當他們的潛在盟友成了褲兜里不干凈的那一方時,他們的口徑又成了‘主Q是主Q,人Q是人Q’。
唐佳在內心嫌棄地冷笑了幾秒鐘,然后淡定地說:“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們從來沒說過要讓奴隸作證——今天,我們有請兩位證人,他們是我們在現場偶然發現并救出的。
但他們的人格獨立性完全可以保障,因為他們是法新社的記者。我請皮埃爾先生與讓娜女士來進行詳細證言。而且他們不但有證言,還有很多歷年積累的視聽資料。”
“什么?你們居然提前救出了法新社的記者?我們怎么不知道?”馬庫斯.佩恩頓時覺得口里有些發苦,攀咬的事兒可能不太好辦了。
“為什么要提前公布?這些消息很重要嗎?比海盜和奴隸還重要?而且,我們這不是按照流程,在今天公布了嗎?”唐佳一臉無辜,似乎完全沒意識到澳洲人不懷好意想誘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