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蘇昌永和陳文明倆人就被帶到了一間辦公室,是陳克那里等著他們。
“兩位,別來無恙啊,聽說你們一個之前是BBC的,一個是路邊社的。聽說你們的雇主對蘭方房地產市場的報道很不友好,很看衰,不會是因為你們之前的補償要求沒得到滿足,所以潑臟水吧?
不過,我們還是非常大度地,盡管你們用了潑臟水的辦法黑我們,我們依然愿意服軟,跟媒體搞好關系。喏,這筆補償金就拿走吧,比你們提前搬遷的合同價還貴了30%,拿了錢就滾,以后再敢讓我們看到一條唱衰蘭方未來房地產市場的消息,就有你們好看。”
“你們每戶原本的補償面積是大約1800平鋼混電梯公寓,按三千塊一平米算,每家應該是500多萬人民幣。這里是每箱100萬美元,折800萬人民幣,夠優待了,拿好錢就消失吧。”
陳克演得非常逼真,非常善意地給他們兩家私下發放了比“提前整體簽約”的普通市民家庭還高的補償金,但只是說“希望跟媒體界的朋友打好關系”。
這讓蘇昌永完全不知道怎么拒絕,更不敢主動把話挑明。
到了這一刻,蘇昌永明顯知道陳克給他們錢是什么目的,內心已然緊張到了極點。
這不就是堵神里高義背叛了高進之后,高進還依然要拍著高義的肩膀、笑容滿面地夸獎他“阿義,這次真的要謝謝你啊,如果沒有你,我贏不了那個老狐貍”、并且遞給他一支玩具槍的操作么?
面前的這箱錢,就相當于那只玩具槍。
可是,在陳克面前把這些關節挑明了,或者拒絕,又有什么用呢?施明倫又聽不見。
拒絕只會增加自己一行在陳克這邊的危險。
“既然他們肯給現金演戲,不拿白不拿,拿了今天立刻就找船偷偷出海,養的女人都不帶了,能逃多遠就逃多遠吧。不管被陳克還是施明倫再逮回來,肯定沒有好下場了,這可是八億英鎊的損失啊……”蘇昌永內心顫栗,表情還不敢顯露,那叫一個憋屈。
沒錢的話,跑都不好跑,房子已經沒法變現了,不弄一筆錢,跑到外國怎么買新房子藏身?
有那么一瞬間,連跑路躲事兒的路線蘇昌永都想好了——不能直接在蘭方國際機場坐飛機跑路,這兒容易被控制,首先要不著行跡地爬船離開蘭方,因為這兒每天出海的船包括漁船有幾百上千條,根本沒法管。到一個管理比較寬松的鄰國之后,再從那兒坐飛機好了。
要么去澳洲,要么去華夏——顧鯤雖然跟華夏方面關系很好,但畢竟沒法在華夏亂來,而太古系的布列塔尼財閥,到了華夏的地盤上也沒勢力了。
“多謝陳先生大人不記小人過。”蘇昌永等人兔子一樣膽戰心驚地倒退著走出這間房間,過了拐角后確認屋里人看不見了,才嗖地加速狂奔逃離。
陳克一動沒動端坐在屋里,似乎一點都不擔心那倆漢奸能跑掉。
畢竟,顧鯤這一方,在這筆買賣中是賺到了的——太古系拿了相當于舊城改造所需資金將近25%,換取了7%的釘子地皮及改建期權。但最后那占舊城區面積7%的區塊,卻成了零散于瀝青廠和垃圾焚燒發電廠之間的雞肋余贅。
而顧鯤卻可以少給很多補償,那些把房子賣給了太古系的市民,手上拿了相當于太古系的現金安置款,未來還要真金白銀來買顧鯤官方蓋的適用房(當然這些人只能按照商品房的價格公事公辦地買)
所以這就等于折合成“太古系白白為顧鯤出了四分之一的城市建設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