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逃奴,我有名有姓。”男子驚慌失措的大叫起來。
他身邊的女子也不停的哀求,“這位公子,您一定是搞錯了,我們夫妻倆都是衡州人士,以前從未來過安州這邊,怎么可能偷盜你家的東西?”
“錯不了,”古家公子神氣十足道:“本公子法眼無差,你們就是從我家設在衡州的商社里逃走的逃奴。來人啊,把他們給我抓回去。”
“住手——”
男子握住身邊女人的手,他的情緒逐漸平靜,思路也恢復清晰。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們竟敢血口噴人污蔑良家子為逃奴,還有沒有把稷下學宮放在眼里?幾位學宮前輩請留步,我想請幾位做個見證。”
他環視一周之后,主動喊住了前面通關的三名謀士院弟子,試圖借助他們的力量為自己申冤。
“居然能遇見這種事情,有人請我們當仲裁者。”
背著鵲畫雕弓的男子突然站住,轉頭望著身邊的同伴道:“兩位師弟,不知你們意下如何?”
左邊的年輕男子,身背一張紫金鐵胎弓和滿筒的長箭,他肅容道:“解決民間糾紛,為學宮分憂本就是我等義不容辭的責任。”
右邊男子年紀輕輕,背后掛著紫杉木弓與箭筒,他則是興致勃勃道:“師尊常說,能學以致用,方不負謀士院弟子之名。吾心向郡師院,他日若成郡師,每日案牘之間不知要替百姓化解多少糾紛。”
“平時難得有此等機緣,今日正好提前體悟。”
得到兩位師弟的一致同意,身邊鵲畫雕弓的中年男子面無表情道:“既然讓我居中仲裁,我便以學宮名義,替你們做個見證。”
“我是謀士院三席田致遠,在我面前,你們雙方不得有一絲隱瞞,最大程度提交自己的證據。”
古家公子聞言,哈哈笑著展開手中青竹折扇,語氣悠閑道:“末學后進古千言,拜見三位謀士院學長。因為家族原因,我雖然沒能進入謀士院,但一直對那里心生向往。”
“今日得見三位風姿,頓生親近之感。還請幾位暫且留步,等此間事了,再秉燭夜談不醉不歸。”
田致遠肅容沉聲道:“閑話少說,客套無用。我既承仲裁者之責,理當秉公執法,今日只問證據不看出身。”
“前輩明鑒,我是衡州浩海郡的孟冥修,這是拙荊孟秦氏。”男子搶先開口道,“我們二人此次前來水間郡,是為了前往秀士院求學。”
田致遠聞言皺起眉頭:“看你的年齡,應該十八有余,為何現在突然想起要去秀士院?”
“實不相瞞,在下家境貧寒,我雖一心向學,無奈家中拿不出盤纏讓我前來安州。”孟冥修朗聲說到,“直至最近家中境況有所好轉,這才籌齊讓我前來安州的盤纏。”
“我看你是在胡扯,”古千言冷哼道,“出門讀書哪有帶著妻子隨行的道理?你明明就是我家的逃奴,你所謂的妻子不過是我家的侍女而已。”
孟冥修臉色脹得通紅,他據理力爭:“家父命她隨行照顧我的飲食起居,這有何不可?我家不像你們這些高門大族,出入皆有奴仆隨行。”
說到這,他轉向田致遠道:“前輩明鑒,我有衡州浩海郡開出的路引憑條,可證我所言不虛。”
田致遠接過孟冥修遞來的憑條,轉手遞給身邊兩位師弟傳閱。
“田師兄,這張憑條是真的。”左邊的師弟把東西交還到田致遠手中,“無論紙張、印鑒、印泥都是浩海郡特有的品質。”
田致遠將東西交還給孟冥修,他銳利的眼神直射古千言,“東西是真的,你還有什么話說?”
古千言輕搖手中的折扇,語氣有著說不出的輕松從容:“學長容稟,我從未說過他的路引憑條有假。事實上,憑條路引是真的,也不能說明這兩個人就不是我家逃奴。”
“在我手里有一份來自浩海郡的海捕文書,上面有我家逃奴的畫影圖形。請稍等,我這就去把東西取來給三位過目。”
他一邊說,一邊沖著關卡邊臨時建起的小屋揮揮手。
看見他的手勢,沒過多久便有人送來一份通緝令。
通緝令上邊的畫影圖形與孟冥修夫妻相同,下邊的文字記載也與兩人的描述完全相符。
其中特別點明兩個逃奴制作了假身份,所持憑條的假名便是孟冥修和孟秦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