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家突然把所有的籌碼棋子都撤走,無非是為了應對巡狩宮的檢查。
誰讓他們私底下的謀劃,遇上了喜歡多管閑事的田致遠?
棄車保帥,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不過話又說回來,就算古家能忍下田致遠的挑釁,也不代表鐘緯幾人能夠被一并放過。
尤其是鐘緯在秀士院唆使古家下人內斗,更是明目張膽的捋虎須。
一旦風波平息,絕對會招來打擊報復。
如今古家撤走了所有的己方勢力,接下來要做什么就很難說了。
放學后,孟冥修憂心忡忡的走在回家的路上,頭一次沒有與鐘緯結伴而行。
“你心中的憂慮很重,是否還在擔心古家對你施以報復?”
就在他愁眉緊鎖的時候,有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孟冥修赫然驚覺,他突然發現自己不在回家的路上,而是在一片孤舟之上。
孤舟下是洶涌怒吼的河流波濤,兩邊是山高千仞的絕壁。
是幻境嗎?
孟冥修心中驟然一驚:不,這不是普通的幻境,這是郡師院弟子的才能施展的絕藝。
以強大無比的精神意志,輔以窺遍世間萬法的浩然正氣,在自身周圍形成的一方領域天地,名喚【胸懷河山】!
在這一方小天地內,領域天地的主人,就是萬夫莫敵的存在。
有郡師院弟子的力量,還會特意找自己麻煩的人,孟冥修能想到在只有一個——無地郡師程祥雨。
“不愧是七天入境的孟冥修,果然名不虛傳。”
將孟冥修拉入這方天地的人,此刻就站在他的對面,不偏不倚的屹立在船頭之上。
起初,他似乎與天地融為一體。
孟冥修找了數遍,都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直到他主動出言打破沉寂,孟冥修才赫然驚覺:船頭還站著一個人!
“程學長找我何事,事、事?”
孟冥修努力學習鐘緯的說話方式,力圖讓自己的聲音變得波瀾不驚。
然而他的心中越是想平靜,口中發出的顫音就越重。
“我此番前來不是為了找你的麻煩。”程祥雨溫言撫慰道,“我對你并無惡意,你無需如此驚慌。本座只想告訴你,從一開始,古家對你就無惡意。”
“污蔑我是古家逃奴,這叫沒有惡意?”孟冥修心中的怒火噌一下就上來了。
程祥雨微微一笑,他意有所指道:“沒錯,你不是古家逃奴,說你是逃奴只是一個借口。找你麻煩的原因,是因為有人得罪的古家——你不妨猜猜看,我們要抓的人是誰,為什么會牽連到你?”
這個問題根本不用回答,孟冥修立刻想到了自己的妻子孟秦氏。
古千言曾經想用最殘酷的方法折磨孟秦氏。
這絕非古家弟子的正常表現,在其身后肯定有孟冥修不知道的緣由。
孟秦氏和她背后的娘家,必然有事瞞著他。
渡過了最初的心慌期,孟冥修的膽氣又回來了,他大義凜然道:“我不管你們要抓的人是誰,即便在巡狩宮弟子的面前,我也會照實陳述你們污蔑我是逃奴的事情。”
“我不會阻止你這樣做,同樣的話就算你不說,我也會說。”程祥雨好整以暇道,“事實上,那都是古千言自作主張搞出來的風波,即便墨刀行不殺他,他也逃不過古家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