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冥修冷哼道:“既然如此,那你找我究竟所為何事?想用不痛不癢的幾句話,解開我心中對古家的仇恨?”
古千言哈哈一笑,他的身影和胸懷山河制造的幻象,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
只有一句話,還在孟冥修的耳邊回蕩:“我只是提醒你,記住自己的立場不要犯傻。不要為了枕邊人的枕邊風,忘記了今天的初心。”
距離孟冥修約三百步遠的鳳來酒樓。
古家少主與程祥雨站立在頂層,一同眺望著遠處大街上的孟冥修。
“猜忌的種子,已經在孟冥修心中種下,”程祥雨哈哈笑著展開手中的折扇,“我在此恭喜少主,只要策略運用得當,你將為古家拿下一員大將。此子文氣非凡,將來成就只怕不會在郡師院止步。”
“將來少主有了他的輔佐,我們這些老骨頭終于可以松一口氣,退位讓賢去頤養天年。”
“程郡師的實力,位列古家客卿第一。”古少主搖搖頭,“在我心中,能夠力挽狂瀾挽天之將傾的客卿首座,永遠只有您一位。”
程郡師輕搖著手中的折扇,“少主客氣了,我只是一個將行就木的喪家之犬,哪里能配稱客卿首座?先說正事,吾觀少主的表情,似乎還有一絲不解。”
“程郡師好眼力,我只是不明白一件事,孟秦氏在何時何地得罪過古家?”古家少主疑惑道,“陷害對付她的親族,為何能讓孟冥修倒向古家?”
程郡師眼內精芒一閃:“孟冥修一生謹小慎微,如今滿腔的怒火無處發泄。本座不過是給他一個理由,讓他有個釋放憤怒的宣泄口而已。”
“學宮無能,他不能埋怨;古家勢大,他不敢埋怨。唯獨予取予求的枕邊人,只要給孟冥修一個合適的借口,讓她做這個出氣筒再合適不過。”
“至于殺死古千言的兇手,姑且讓他再活躍幾天,他是接來下一系列事情的關鍵。”
古家少主微笑道:“程郡師不必著急,古千言的死是我最近聽到的最好消息。我對那名勇士非常滿意,需要我替這個兇手也準備一名美女,謝謝他的仗義之舉嗎?”
程郡師搖搖頭,他沉聲道:“恐怕要讓少主失望了。古千言的破幻之眼,已經有我五成的功力。被他指認為逃奴的墨姓姐弟,身上卻無任何明顯的文氣涌動。”
古家少主接過話頭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古千言的行為是假公濟私。他本意不在墨刀行身上,更不是為古家分憂,而是看中了墨刀行的義姐墨滄離。”
“能讓古千言的心動的美女,絕非庸脂俗粉。墨刀行看慣了墨滄離的絕色,必然不會對我所準備的美女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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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冥修的定力還是差了火候,聽說古家有了動作,立刻就變得驚慌失措。我連叫他三次,他都沒有反應。”
鐘緯嘆息著走出教室,他踱著慢吞吞的步子,搖搖晃晃的朝自家走去。
比起卓緲緲的虎行躡步,鐘緯的熊貓步悠閑到了極點。
簡直是修身養性的極致選擇。
“鐘公子真是好興致。”
就在鐘緯慢吞吞的在路上晃晃悠悠時,他忽然感覺天地都變了顏色,霎那間烏云密布。
待他回過神來之時,發現自己身在一艘小船之中。
船舷外怒浪滔天,狂風夾著暴雨呼嘯而過,小船在波峰浪尖上下拋跌。
此刻一旦落水,絕對是九死一生的局面。
“海燕,高爾基。”
鐘緯清了清嗓子,用無比激昂的聲音朗聲道:“在蒼茫的大海上,狂風卷集著烏云。在烏云和大海之間,海燕像黑色的閃電,在高傲地飛翔——”
幻境倏然消退,狂風暴雨和孤舟通通消失不見。
鐘緯還是站在原地,聲情并茂的朗誦著:“一會兒翅膀碰著波浪,一會兒箭一般地直沖向烏云,它叫喊著,──就在這鳥兒勇敢的叫喊聲里,烏云聽出了歡樂……”
發現身邊沒有了異象,鐘緯有些不滿的抗議道:“繼續啊,我的畫面和伴奏呢,被誰吃回扣了?”
“不愧是敢當眾刺殺古千言、幾句話就誘使古家秀士內訌的智勇雙全之士。”只有鐘緯能聽見的聲音,緩緩在耳邊響起。
“本人無地郡師程祥雨,在鳳來酒樓擺下一桌宴席,不知鐘公子是否愿意賞臉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