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吟風收起自身散發的威壓,鐘緯的眼神在他收起威壓的瞬間,就立即恢復清明。
看見鐘緯異于常人的反應,卓吟風瞇了瞇眼睛,他冷哼道:“墨刀行,妙巫族不是恩將仇報的蠻人。念在你保護我女兒有功的份上,本皇也不會吝嗇自己的賞賜。”
“你護得我女兒五個月的周全,我便讓人護你一世平安。卓影何在?”
話音未落,一個黑影從旁邊的屋頂上飄然落下,單膝跪在卓吟風面前。
“妙巫族近衛卓嵐影,參見族長。”
說話的是個略帶中性的女聲,她的左臉有幾條形似猛虎斑紋、又像黑色火焰的刺青。
“卓嵐影聽令,”卓吟風指著鐘緯大聲道:“從今天起,你就是他的貼身護衛,負責他的一切安全事宜。他走到哪,你就得跟到哪。”
“若是他不幸遇襲身亡,你也不必回返南荒,當場自行了斷便是。”
“到時你在南荒的所有族人,我也會全數送下九泉與你團聚。若是墨刀行壽終正寢,你也得自行了斷,但是本皇那時可以破例放你的族人一馬。”
聽見族長的命令,卓嵐影抬頭看了鐘緯一眼。
鐘緯視線與她交錯的瞬間,只覺女人的眼眸如墨深邃,仿佛是能吞人魂魄的無盡深淵。
“屬下遵命,定不負君上所托。”
卓嵐影的語氣中充滿了無可奈何,那種濃濃的怨恨和哀傷,讓周圍的人無不心驚。
南荒神皇這是要趕鴨子上架?
用卓嵐影一族的性命,要挾她遵從自己的意思?
鐘緯剛想說我用不著護衛,更不想身邊跟一個定時爆彈。
但是被神皇虎目一瞪,他差點再度陷入自閉。
等到他回過神時,虓行輦已經在轟隆隆的呼嘯聲中揚長而去,眨眼間就消失在城門外。
“墨公子,時間不早了,趕路要緊。”
卓嵐影在鐘緯身后不耐煩的催促道:“再磨蹭的話,太陽落山以前就趕不到清油鎮,只能在野外過夜。”
“這位姑娘,你不必跟著我,”鐘緯如夢初醒,他結結巴巴道:“我一個人去棱州其實挺好的。”
卓嵐影喝止了他的解釋,厲聲道:“少廢話,你不想活沒關系,但是我留在南荒的上千親族,我還想讓他們多活幾天!”
看起來,被趕鴨子上架的人是我。
鐘緯興意闌珊的嘆了一口氣,邁著不情不愿的腳步向外走去。
水間郡的城樓之上。
古家少主與程祥雨并肩站立。
剛才城樓下發生的事情,被兩人盡收眼底。
“程郡師果然名不虛傳,如此一來,最后的禍患也被彌消。”古家少主贊嘆道,“墨刀行以為自己能用卓緲緲的身份當殺手锏,為田致遠撬動古家根基,留下致命一擊。”
“殊不知他所有的謀劃,都在您的算計之中。現在墨刀行的用途已失,我們是不是可以斬草除根?雖然他身邊跟著的那個女人比較麻煩,多找幾個殺手,還是能夠解決的。”
說到這,古家少主用心盤算了一陣,這才哈哈笑道:“程郡師運籌帷幄,明著打壓潛龍境商品、暗中低價吸收的舉措,讓本少主賺了不少的錢。多請幾個殺手的開支,我還是出得起的。”
“少主不必心急,”程祥雨輕搖著紙扇道,“真正的好戲還沒開演,墨刀行作為我的最后王牌,他的真正用途是在棱州慕浪郡。”
“瘋儒北辰狂當年能把我從郡師的位置上趕下來,如今我也能把他從州牧的位置上轟下去。”
古家少主拊掌大笑道:“如此更妙。”
他看了看城樓下艱難爬起,因為尿褲子而羞愧難當的城隍廟祝,語帶譏諷道:“時來風送滕王閣,運至何憂跨仙鶴。甲乙兩運天云梯,也知桂香味早卓。”
“潛龍境人盡皆知,王勃在滕王閣出名后不久,就死于海中溺水。墨刀行抽到的,分明就是一支下下簽。水間郡的城隍,當真是老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