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鳳府不明就里,將寶刀從懸崖之上撤下才借著刀身反射的寒光看清楚了自己的一張臉已在瀑布沖刷之下露出了本來的樣子。
二十多歲的年紀,清秀,一雙眼深邃捉摸不透,因為連日來的顛簸讓臉頰之上已多出來不少胡茬子,這張臉絕對算不得多英俊瀟灑,比起蕭弄月差了幾分英俊,比起宋一血差了幾分高冷,比起文肅更少了幾分瀟灑。
可就是如此一張臉在芊蕁看來,雖每樣都差了一點,卻有一種無法形容的魅力。
這是一張任何人看了一眼就會深深記住的臉。
“笑夠了沒有?你覺得這很好玩么?”
張鳳府眉頭緊皺,低聲呵斥。
“你這是拿自己的命開玩笑。你可知只要我速度稍微慢了一點你現在可是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我知道呀,可我知道你一定舍不得我死,一定會就我的對不對?”
芊蕁雙手負后嘟嘴輕笑。
“要是我死了可就沒人帶你去黃泉路咯。”
張鳳府咬牙道:“幼稚,可笑……”
芊蕁道:“你覺得我幼稚可笑,可我不還是瞧見你的真面目了嗎?某些人對我千般萬般防備,不料還是中了我的詭計咯,怎么樣?是不是覺得我這妖女很可恨,是不是很后悔方才救了我?倘若你覺得心中后悔的話你可以一把將我推下去呀,反正死在這里也沒人知道是你下的手對不對?”
張鳳府眼見自己這張臉終是沒能在芊蕁眼前遁形,又見芊蕁這般陰謀得逞得意洋洋模樣,不禁又好氣又好笑。
“枉你還貴為九重天的大小姐,怎的耍起賴來如此似一個三歲孩童,我也不怕告訴你,若非是你對我還有用處,方才我鐵定不會救你,任你掉進這里面成為飛灰。”
芊蕁眨巴眨巴眼睛道:“你說的可當真!”
張鳳府道:“如假包換。”
芊蕁故意貼近張鳳府胸膛,她本矮了張鳳府半個頭,此刻要與張鳳府對話卻是需要高高昂首才能看到他眼睛。
“你舍得讓人家這么一個嬌滴滴的美人成為飛灰么?”
張鳳府道:“你我非親非故,又如何舍不得了?”
芊蕁道:“那好呀,那我這就再跳下去,我看你救還是不救。”
她說罷竟真的轉回身準備往下跳,張鳳府生怕她再弄出什么幺蛾子,一把拉住她的手道:“妖女,你玩兒夠了沒有?”
因是情急之下,竟不想將芊蕁手腕捏的生疼。
“哎呀,你弄疼我了,不玩兒就不玩兒了,如此拉著人家的手成何體統!”
張鳳府放了手道:“我看就是不能對你這妖女太好了,否則你只會得寸進尺。”
“你對我好?你對我好便不會將我涂的跟一只花貓一樣了,漬漬漬,不過我倒是沒想到你這家伙原來長得還算是人模狗樣的,最起碼比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好了太多。”
張鳳府懶得計較她話里譏諷,不耐煩道:“說完了就趕緊出發。我可沒那么好的耐性再任由你這樣胡鬧下去。”
出發就出發。
被瀑布沖洗了身子,興許是覺得張鳳府根本不會在背后生出什么邪惡心思,芊蕁也干脆放開了來,她青絲披肩,單手挽弄著一縷頭發,光著腳丫踩在青石板上蹦蹦跳跳,活脫脫一個幼稚少女。
張鳳府不由得提醒道:“你的鞋子。”
芊蕁頭也不回道:“替我拿著吧,熱死了,還是光著腳丫子踩在地上舒服一點。”
張鳳府咬咬牙,到底還是只得提上她濕漉漉的鞋襪,卻偶然聽得這瀑布之上的城鎮一陣轟動,張鳳府下意識抬頭透過水霧一看,不由得瞪大眼睛。
就連芊蕁也是注意到了這一幕,喃喃道:“這是什么東西?沒聽過咱們九重天有這么大的蝙蝠啊?”
張鳳府心中已有了幾分揣測,似笑非笑道:“也許……”
那蝙蝠想來除了小淫,蟲當不會有別人,當此時候,張鳳府又見無數刀槍劍戟齊刷刷射向高空之中那只巨大蝙蝠,心里忍不住竊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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