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里煙霧繚繞,新調來負責內勤的實習女警進來送完信息,連多說兩句閑話都欠奉,捂著口鼻快步跑出辦公室。
“妹子新來的,還是欠練,哎對了,師父,狄震宇這家伙離開這么久,還沒露頭,跟人間蒸發似的,真打算去外地發展了?可是他哥死后留下的那么一大筆錢,他一點兒都不心動?”趙磊埋頭寫案卷寫的脖子疼,抬頭活動著脖頸朝對面的徐震說了一句。
刑警刑警,查不完的案,寫不完的卷,對面的徐震正在叼著煙,動作慢拙的操作著鍵盤錄入信息,徐震像是根本沒有聽見自己徒弟的問話,直到最后一個句號敲出來,這才手忙腳亂的拍拍身上落的煙灰:
“緝毒那邊的兄弟盯著呢,需要咱們的時候,那邊自然會打招呼讓咱們幫忙。”
“那今天準時下班后,賞光跟我老子吃個飯吧師父,他說好久沒見你了。”趙磊打了個哈欠:“他現在懷疑我是不是你徒弟,到底能不能見到你。”
“算了,警察和大商人吃飯,回頭紀委找我聊天。”徐震把煙蒂碾滅:“再說你爸找我也沒什么事,真要有事,他的事我又幫不上忙。”
“嘿嘿,別這么說,師父你當年把我活著救下來,那就是幫我爸最大的忙了,四代單傳,我要是那時候被綁匪撕票,不知道我老子……嘖嘖,一晃都十年了,那時候師父你剛從警吧。”趙磊點了支煙,有些唏噓的感慨道。
徐震看了趙磊一眼:“四代單傳你小子選了當警察,你老子知道你跟了我之后,眼淚差點沒當場掉出來。”
“那時候剛好快青春期了,眼看叛逆迷茫的時候遇上綁架,然后被師父救了,就覺得頓時不迷茫叛逆了,有目標了,長大后這不就成了你徒弟嘛。”趙磊嘿嘿的笑了起來:“師父你還記得嗎?”
徐震望向窗外逐漸枯黃的樹木,也笑了起來:“那還能不記得,你小子十四歲,胖的跟球一樣,背你出來的時候,你褲子還是濕的,又臭又沉。”
“咱倆記得重點不一樣啊,你能不能不提我尿褲子那事?”趙磊撓撓頭有些尷尬的說道。
徐震起身伸了個懶腰,剛伸一半,手機響了起來,徐震抓起手機看了眼號碼,皺皺眉:“喂,怎么了?”
“大哥,給你提個醒,這個月媽的養老費該你出了,我怕你忘了。”電話那邊,是徐震幾乎沒有什么交集,多年不見面的親兄弟徐霖。
“知道了。”徐震說完利落的掛斷電話。
趙磊習以為常的看向徐震:“又滿三個月了?”
徐震用手機查了下工資卡的余額,又打開支付寶,準備從支付寶借筆錢湊夠老娘三個月共計六千塊的養老費,還沒等輸入完,一條支付寶消息已經出現,趙磊向您轉賬六千塊。
“老花你的,不用還啊?”徐震看都沒看,直接把錢退了回去,最終還是選擇用支付寶借了筆錢:“主要是離婚,存款房子都給你嫂子了,不然這兩個月不至于這么慘。”
徐震說完突然愣了一下,看向趙磊,趙磊被徐震直勾勾的眼神盯著有些發憷:“怎么了師父?我借錢難道也算行賄?錢雖然是我老子給我的……”
“我上次見我媽,隨口敷衍說離婚是因為你嫂子外面有男人,我又找了個新老婆……”徐震嘴里念叨著。
趙磊臉色很驚奇:“啊……那你看我干嘛?”
“老太太太倔,要知道我騙她,那肯定說絕食就絕食,我得找個人糊弄一下,上次打架斗毆的那家伙是誰來著?被關了兩年那個?”徐震把手機揣起來,手指在太陽穴的位置轉了轉,似乎在想著某個人名:“被人叫福哥福哥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