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圣夫皺眉看著魏立軍,仿佛耐心耗盡實在等不到他把話說完,率先打斷道:“對不起,我真的趕時間,不如我留個地址給你,有事你照著地址來找我。”
張圣夫說完,從錢包里翻出一張名片遞給一臉懵逼的魏立軍,魏立軍低頭看了眼名片,頂格寫著邙山大學四個字,下面便是張圣夫本名和他的教授職稱,以及學校地址和一個電話號碼。
張圣夫拍了拍魏立軍的手臂,語重心長:“小伙子,你們的路還很長,別行差踏錯走上歧途。”
說完,張圣夫再次邁步,打算離開。
這一次,低頭研究名片的魏立軍沒有攔他,但是剛走出兩步的張圣夫卻仍感覺后頸一緊,戴斌已經伸手抓住了他的后脖領。
“我跟這個結巴不一樣,不管你是不是文化人,再敢亂動我就打斷你的腿!”
戴斌氣管被割破后,沒等到愈合就已經出院,現在說話時帶著幾分嘶啞,聽起來陰郁悍戾。
“結……結……結你媽!”魏立軍瞪了戴斌一眼,指著張圣夫,“人家真的是教……教授,你客……客氣點!”
只不過他嘴上雖然在幫張圣夫解圍,手上沒有做出任何其他動作,戴斌抬眼皮看了他一眼,就這樣拖著張圣夫回到原本的位置站定。
張圣夫奮力掙扎兩下,可他的體格明顯和戴斌差了一截,幾次下來都紋絲未動,臉一下漲得通紅,又驚又怒。
叮鈴鈴——
一陣悠揚清脆的車鈴聲突然響起,百福山墓園入口處,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蹬著自行車緩緩而來,自行車車筐里裝著香燭花圈等祭奠品。
中年男人好像一個不經意的抬頭,剛好見到張圣夫,隨后憨厚的臉上露出驚喜之色,從自行車上跳下來,打著手語沖張圣夫靠近。
“啊吧!啊吧!”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中年啞巴吸引過去,張圣夫回頭瞪了戴斌一眼,臉上還帶著怒氣,用手語回應對方。
中年啞巴比劃的手語意思是:要不要動手?
張圣夫比劃的手語意思是:還不清楚情況,再等等。
“張教授,你……你朋友啊?”看著走近的中年啞巴,魏立軍問了一句。
張圣夫沒好氣的回答道:“我街坊,是個聾啞殘疾,他有親人葬在這里。”
很快,中年啞巴便來到了張圣夫三人身旁,他先是依次沖張圣夫和魏立軍露出善意的笑容,望向戴斌時,看見戴斌正抓著張圣夫的后脖領,臉上的笑容收斂不少,用手指著戴斌,嘴里啊吧啊吧的叫嚷著。
而就在不遠處由兩間平房組成的墓園辦公室里,換了一身保安制服的陳亮和祝三愿并排站在一起,正隔著窗戶將a區墓園發生的一切都盡收眼底。
“老板,這個啞巴除了來的巧點,好像也沒什么問題。”陳亮望向祝三愿,皺著眉頭做出判斷。
祝三愿舉著打開了攝像功能的手機,從手機屏幕里觀察著張圣夫和中年啞巴的動作,輕聲道:“不急,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