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立軍滿臉堆笑,見一旁的戴斌仍一副冷淡模樣,伸手拽了下他的袖子。
戴斌面色冷硬,沖祝三愿點點頭就算打過了招呼,魏立軍臉上笑意堆得更多,頗有幾分賠罪的意味。
祝三愿揚起嘴角,把玩手里的酒杯,盯著戴斌脖子上的傷口說道:“被我割開氣管躺了一個月,現在又恭恭敬敬站在我面前,心里很不爽?”
戴斌表情不變,嘶啞著嗓子說道:“亮哥讓我們去百福山那一趟,說有五千塊可以拿。”
祝三愿了然的點點頭,從懷里取出一沓鈔票拍在吧臺上。
“五千塊太小氣了,這是兩萬塊。”祝三愿笑瞇瞇說完這句話,突然抬手將手中一直把玩的高腳杯狠狠磕在吧臺上,碎玻璃飛濺。
魏立軍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臉上,戴斌盯著祝三愿手里只剩半截的高腳杯微一蹙眉,抬起頭來靜靜的看著祝三愿。
“做個選擇題,一是你拿上錢,走還是留你自己選。”祝三愿將鋒利的半截高腳杯遞到戴斌面前,另一只手拍了拍自己光滑的脖子,“二是你現在照這兒給我來一下,報你的仇,然后拿上這兩萬塊離開。”
戴斌臉皮抽動幾下,看著遞到自己面前的半截高腳杯,呼吸急促幾分。
大廳里所有的裝修工人都被吧臺前的動靜吸引,紛紛停下手里的活,伸長了脖子往這邊看來。
已經拆掉一半的大門前,陳亮雙手插兜,冷眼看著吧臺前發生的一幕。
“沒……沒……沒事,鬧著玩,大家繼……繼……繼……續干活。”
短暫的沉默迅速被魏立軍打破,魏立軍沖四面擺擺手,臉上滿是笑意,卻又壓低聲音咬牙道,“斌子,別亂……亂來!”
戴斌舔了下嘴角,抬頭看了眼沖他揚了下下巴的祝三愿,注意力再次集中在對方手里的半截高腳杯上,臉色幾經變幻,貼著牛仔褲縫的手指也不自覺抖動幾下,終于忍不住伸出手去。
祝三愿看著戴斌的動作,笑容不減,反倒將手上的半截高腳杯又往前送了送。
魏立軍嘴唇哆嗦著,胸膛上下起伏。
門口雙手插兜的陳亮默默抽出右手,按在后腰鼓起的手槍輪廓上,雙眼緊盯著伸出手的戴斌。
“老板,別玩了,以后有這種好生意繼續關照我。”
戴斌的聲音雖然依舊嘶啞,卻帶上幾許笑意,手指從祝三愿手里的半截高腳杯上掠過,一把抄起吧臺上的兩萬塊鈔票,沖祝三愿甩了甩,“謝啦!”
魏立軍艱難的咽了口唾沫,伸手擦了擦額頭汗水,強做鎮定笑道:“沒……沒……沒事了,老板真……真……會開玩笑。”
站在門口的陳亮長吐口氣,將手從腰間拿下,重新插回兜里。
祝三愿笑笑,隨手扔掉半截高腳杯,拍了拍手起身往門口走去,語氣輕快:“去車站帶兩個人回來,等會兒讓七喜發照片給你們。”
二樓小陽臺前,對適才樓下發生的一切都一無所知的徐斯文,一手端著一個酒杯,伸長脖子看向樓下,樂呵呵問道:“老板,出去啊?”
祝三愿頭也不回,抬手擺了擺,徑直走到陳亮面前,掏出車鑰匙遞到他手里:“第二監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