撥通法醫科的電話,趙磊和對面簡單交談幾句,說道:“他們現在發給我。”
徐震嗯了一聲,再次陷入了沉默,隨后一分鐘不到的時間,趙磊的手機傳來一聲提示音。
“師父,尸檢報告來了。”趙磊劃拉幾下手機屏幕,嘴里說道,“脖頸上的刀口的確是造成秦文斃命的主要原因,除此之外,法醫還發現在他后腦勺上有一處淤青,判斷時被棍子打的,不過并不致命。另外,跟葉青的口供一樣,秦文的血樣尿樣都呈陽性反應,最后一次吸食毒品應該是在三天內……”
徐震閉著眼,靜靜聆聽徒弟的匯報,末了問了一句:“有什么看法?”
趙磊咬著上嘴唇想了想,試探著分析道:“百福山這么多年都沒出過盜墓案子,倒是能佐證秦牧的話,說明從那里面出來的東西的確不好脫手。秦文既然吸毒,那他找的買家大概率是狄震寰或者狄震宇,毒品跟盜墓不沾邊,所以狄震寰和狄震宇才不管東西從哪兒出土的,也只有他們兩兄弟敢收。”
趙磊說完,看了徐震一眼,臉上帶著企盼和忐忑的表情。
“沒了?”徐震等了片刻,沒聽到趙磊繼續說下去,慢慢睜開眼問了一句。
趙磊臉色赧然,搖了搖頭。
“那我來問你,為什么百福山墓園出土的東西沒人敢動?”
見趙磊繼續搖頭,徐震不急不徐說道,“祝大山、祝繁花、杜飛、季老六、馬禿子,回去查一下這幾個名字,查案的時候就算有口供也不能全靠猜的。”
“姓祝?跟祝三愿有關系?”趙磊開口問了一句。
徐震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繼續說道:“按照葉青的口供,十一月六號當晚秦文和葉濤就從百福山盜出了杯子,還記不記得那天晚上我們在做什么?”
“十一月六號。”趙磊眉毛都快擰在了一起,苦思冥想一會兒后,撓著后腦勺沖徐震擠出個難看的笑容,不好意思地搖搖頭。
徐震抓起身邊的礦泉水瓶砸向趙磊,怒其不爭道:“小念結婚你都能忘?”
趙磊手忙腳亂抓住徐震砸來的水瓶,突然靈光一閃,激動的從座位上直起身來,腦袋咚一聲重重撞在車頂上。趙磊顧不上喊痛,一邊揉著腦袋一邊開口說道:“我記得了,那天晚上我們抓了狄震寰的手下,陳一諾!”
徐震沒有說話,而是神色復雜盯著車頂,他這輛原本就破舊不堪黑金剛被趙磊用腦袋一撞,車頂又微微凹陷進去一塊。
“師父,我現在就聯系第二監獄,讓他們準備把陳一諾提出來受審。”
那天晚上陳一諾供出了自己老板狄震寰的位置,但他販毒的事卻是板上釘釘,雖然念在其情節較輕,但仍被依法判處三年有期徒刑,現在正在第二監獄服刑。
“不用了。”
徐震一句話開口,趙磊準備撥號的手就懸在了半空,“忙了一個通宵,回去睡覺吧,有人會幫我們做事。”
趙磊詫異的看向徐震,見徐震并沒有開玩笑的意思后,有點木訥的點點頭:“那我送師父你回去。”
“我就在車里躺一會,想點事情。”徐震說完,又把座椅往后調了調,閉上雙眼。
趙磊習慣性撓撓后腦勺,滿臉不解的拉開車門下車,站在車外輕輕把門帶上。
車內,徐震閉眼十幾秒后,慢慢睜開雙眼,掏出手機打開祝三愿不久前發給他的視頻。
視頻中,就在百福山墓園里,有過一面之緣的張圣夫和一個中年啞巴被另外兩人攔在當中,徐震一點點將手機屏幕貼近雙眼,視頻里張圣夫和中年啞巴互相打著外人都看不懂的手語,寂靜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