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侍應接過瓷碗繼續為張圣夫盛湯,此時包廂門扉被人輕叩兩下,隨后從外面打開,霍天海滿面春風走進來,身后跟著兩名侍應生,抬著一尊碩大的銀制托盤站在包廂外。
“陳館長,張教授,久等久等。”霍天海一進門便沖陳柏舟和張圣夫熱情打著招呼,嘴里抱歉,“一天到晚忙不完的窮事,怠慢兩位了,實在不好意思。”
陳柏舟伸手和霍天海握了一下:“霍先生太客氣了,你業務繁忙,我們沒給你添麻煩就好。”
霍天海笑著擺擺手,目光轉向張圣夫:“張教授,上次捐贈宴會結束我就說跟您吃頓飯,一直也沒得機會,這次咱們得好好聊聊,我多跟您學習學習。”
張圣夫咽下嘴里的食物,看著霍天海伸到面前的手,在陳柏舟不斷示意下伸手和對方輕輕一握,語氣不咸不淡:“我教的是歷史,霍先生做酒店生意應該用不上跟我學習。”
“張教授這話說的,做酒店就不能提升自我了?”霍天海哈哈一笑,似乎沒有察覺到張圣夫言語中的冷淡,仍好脾氣道,“其實啊,這間天海酒店是祖輩留下的產業,我個人主要的業務重心還是在玉石跟貿易上。”
張圣夫哦了一聲:“那我推薦邙山大學一位地質系教授給你認識,他對玉石特別感興趣。”
陳柏舟眼看張圣夫一點面子都不肯給霍天海,急忙開口打圓場:“霍先生,有什么事坐下再聊,后邊倆小兄弟還抬著東西呢。”
“瞧我這腦子。”霍天海笑著拍拍額頭,回頭看了眼身后還抬著托盤的兩名侍應生,“進來,放在桌上就好。”
兩名侍應生規規矩矩走進包廂,將那副雙人抬的夸張銀制托盤放在餐桌正當中,再小心翼翼將銀蓋掀起。
霍天海恰到好處開口介紹:“知道張教授喜歡吃蟹,這頭椰子蟹是我特意請人從印度洋空運過來,到邙山的時候還是活的。”
隨著霍天海開口,銀蓋被完全掀開,一股混雜著蟹肉和椰子兩種香味的熱浪升騰而起,銀制托盤中一頭足有一米大小的巨蟹盤踞其中,張牙舞爪。
一頭成年椰子蟹的價格或許在如今桌上這琳瑯滿目的菜肴中,并不算價格最貴的,但它呈現出的視覺沖擊力,卻令陳柏舟這樣見多識廣的老學究都為之一怔。
“這頭蟹四十歲,比我的年齡都要大。”霍天海開句玩笑,取過擺在螃蟹旁的花雕依次替張圣夫和陳柏舟一人斟了一杯,然后才給自己倒了一杯,高舉酒杯道,“螃蟹性寒,先喝杯黃酒暖暖胃。張教授,陳館長,請。”
陳柏舟拉著只顧著看桌上巨無霸螃蟹的張圣夫站起身來,舉杯示意霍天海,三人相繼飲盡杯中花雕。
張圣夫看著面前的椰子蟹,嘿嘿一笑,搓著手說道:“早就聽說上年齡的椰子蟹味道最鮮,可惜家里沒這么大的鍋,一直也沒機會品嘗,這次倒要謝謝霍老板招待了。”
霍天海見張圣夫總算主動開口說話,臉上笑意更濃:“張教授不用心急,大蟹要使大家伙。”
說完這句話,霍天海沖一旁站著的兩名侍應生使個眼色,兩名侍應生了然點頭,分別從各自腰間皮套里抽出一套大號蟹八件,圓腰錘、長柄斧、鑷子、剪刀、蟹針等工具在兩名侍應生手里上下翻飛,整個過程行云流水,很快便將桌上的椰子蟹肢解,然后將蟹肉和蟹黃分裝在小碟子里,和佐料一起依次遞到三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