潰兵,一定是潰兵。
黃得功心里松了口氣,區區哨官,敗軍之將,也敢在本官頭上動土?
這時,一個留著三寸山羊胡須的中年男子匆匆跑來,“明府啊,是你下令召集衙中捕快嗎?”
“正是。”
“敢問明府,發生何事,竟要召集所有捕快?”
“孫師爺,犬子在大街上被人打傷了,還在暈迷之中。你說,本官要不要將歹徒繩之于法?”
孫師爺連連點頭,應道:“該。自然是該的。”
黃得功這才拂了拂胸前根本不存在的灰塵,說道:“孫師爺,本官要去捉拿兇徒,你就留守衙門吧。”
孫師爺躬身應道:“是,小人遵命。”
黃得功干咳一聲,昂首挺胸,大步走了。
孫師爺沖著黃得功的背影“呸”了一聲,低聲罵道:“無恥奸賊!”
罵完,轉身閃入黃得功的書房里。
……。
吳爭帶人來到陳秉申家。
四年前,他隨他爹來過這里兩次。
不過那時的身份不同,來意自然也就不同了。
二憨一腳踹翻了試圖上來阻擋的陳府家丁。
三十多人一涌而入。
陳秉申無非是個有些錢的平民白身。
所謂民不與官斗。
在吳爭看來,如果陳秉申敢反抗,那就是活膩歪了。
所以,吳爭甚至連和陳秉申說話的興趣都沒有。
直接帶兵沖了進去。
陳府很大,三進之后,才是正廳。
此時正值午時,陳秉申正與一家人吃飯。
吳爭將士兵留在外面,帶著二憨進入廳里。
吳爭帶人涌入速度極快,陳府下人甚至連稟報都來不及。
當吳爭出現在陳秉申面前。
陳秉申驚愕之后,第一句話,問得是:“大膽,你是何人,敢私闖民宅?”
吳爭歪了下頭,二憨隨即上前,一把掀翻了飯桌。
陳秉申立馬就軟了,“官爺,你這是何意?”
“陳老爺貴人多忘事啊。”吳爭施施然坐在二憨搬來的椅子上。
“小人昏庸,還望官爺給小人提個醒。”
“陳老爺霸占了吳家在始寧大街的鋪子,難道就沒想過,吳家會來討回嗎?”
陳秉申聞聽,眼睛瞪了老大,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吳爭一番,終于想到了一人。
“你……你是吳爭?”
一個背對著吳爭的少女,驟然回過頭來,眼中帶著驚駭。
“很好。陳老爺終于想起我來了。”
“你……你還沒死?”
“吳爭不敢死啊。若是死了,我爹和我妹妹豈不任由你們欺負死?”
陳秉申驚愕地張大了嘴,吶吶道:“吳爭,我可沒有害你爹,也沒有誣陷吳家。對……是黃伯彥勾結……呃,反正這事與我無關。”
“無關?”吳爭仰頭呵呵一笑,“吳家鋪子你沒占?真要是沒占,我今天就不上你家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