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好!”吳爭擊掌叫好道,“不是少爺吹牛,而是有個不要臉的在大放厥詞。”
二憨就這么直接,他說道:“莫非少爺說的是黃縣令吧?”
吳爭大笑道:“沒想到啊,二憨,你變聰明了。”
黃得功聽著這等數落、譏諷大怒,指著吳爭道:“吳爭,就算你是個哨官,也不過從七品,本縣是正七品官,你敢蔑視上官?本官要去紹興府告你。”
“唔……”吳爭伸了個懶腰,“去告吧。本官正好向監國殿下說說,你黃得功為一己私利,勾結陳秉申、黃伯彥誣陷忠良,謀圖吳家產業。”
黃得功厲聲道:“好,你等著,本縣必如你所愿。現在,你即刻帶兵從陳家退去。”
吳爭當然不應,“要本官退去也不難,先把吳家產業還來,別忘了,黃縣令,你手中也有一份。”
黃得功咬牙切齒地說道:“吳爭,你可想到后果?”
吳爭卻轉頭對二憨道:“二憨,少爺好怕。”
二憨直愣愣地說道:“少爺,不用怕。有二憨在,這廝敢動少爺,咱一刀劈了他。”
吳爭怒目一瞪,剛夸他,這廝就又反應遲鈍了。
可黃得功聽了感受卻不同,指著二憨道:“你一區區下人,敢對本官不敬。在場人都聽見了,本官現在要治他個不敬之罪,來人,將他與我拿下。”
這話沒錯,民言殺官,說到哪都是罪過,拿人沒有什么不對。
好不容易有了個大義名份,厲捕頭自然精神一振,說實話,早知道是這么一回事,他還真不樂意來,兩黃一陳,圖謀吳家產業,始寧鎮誰人不知,何人不曉?
只是百姓都相信吳爭叔侄投了滿清,所以,沒一個人出來為吳家抱不平。
可厲捕頭發現,吳爭回來了。
回來代表什么?
那自然是沒有投滿清唄。
那么,厲捕頭怎么不明白,這是個局呢?
雖然心中同情吳家,可看見吳爭私闖民宅,公然殺了三人,做為捕頭,他自然想拿人的。
前面是被士兵所迫,現在有了動手的理由。
于是厲捕頭大喝道:“奉黃縣令之命,緝拿刁民池二憨,敢攔者,殺。”
很快,厲捕頭發現,他一向好使的命令,今日沒用了。
捕快不是傻子,也不是想違抗厲捕頭的命令,只是他們發現,他們沒了動手的勇氣。
再彪悍的捕快,在上過戰場、見過血的士兵面前,就如一只家狗面對一頭野狼。
原因就兩個字,氣勢。
場面氣氛很沉悶,很難堪。
難堪的自然是黃得功。
好在吳爭此時說話了,“黃縣令啊,忘記給你介紹了,這位池二憨雖說是本少爺的小廝,可他卻是魯監國麾下,梁湖千戶所總旗。正七品官,想必不會比黃縣令低吧?這不敬之罪,從何說起?”
黃得功,還有厲捕頭及一眾捕快大驚。
陳秉申一家人更是目瞪口呆,臉色最難看的,恐怕莫過于陳小姐。
倒不是因為正七品官有多威風,而是他們驚訝于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廝,竟會是在冊總旗。
黃得功指著吳爭道:“你……他有何憑證?”
二憨從胸口摸出一塊銅牌,直愣愣地遞到黃得功面前,“囔,這是我的總旗銅令。”
“呃……。”黃得功自然是認得總旗令牌的,他愣了好半天,這才跺著腳道:“吳爭,那此事先按下不提,可你私闖陳宅殺人,是有目共睹的,這你又如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