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吳爭大窘,看著鄭叔,一時無語。
周思民道:“鄭叔,看在他用意良善,也是為了幫助貧苦百姓的份上,就幫他看看吧。”
鄭叔沒有理會吳爭,向周思民揖身道:“是。”
走上前去,鄭叔從木匣雙手取出玉佛,仔仔細細地打量了幾遍。
然后開口說道:“老奴也只是門外漢,不過之前算是見過不少、聽過不少玉器。據老奴所知,唐朝玉器,玉料多以和闐青白玉為主,中后期,喪葬玉絕跡,以佛教玉器、實用玉器皿、擺飾玉為主。佛教玉器又多以玉佛和飛天玉為主。這玉佛質料、雕工皆屬上乘,雖不敢說定是晚唐之物,但應該**不離十。”
吳爭聽得云里霧里,就干脆問道,“鄭叔就明說,這玉佛值錢嗎?”
“值錢。”
“呃……能值多少銀子?”
“不說別的,就說這塊玉,至少能值千兩銀子。”
吳爭吸了口涼氣,一個七品縣令隨手一送就是千兩銀子。
果真應了一句話,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啊。
“沒想到這狗官出手還真大方。”吳爭搖搖頭,感慨道。
不想周思民聽了,冷聲問道:“你口中所說的狗官,可是那黃縣令?”
“是啊,晚上我請他吃酒,他就送了這個玉佛給我,說是帶在身邊十來年了。”
周思世大怒道:“你明知道他勾連朝廷重臣,暗通滿清,還與他歡宴,還收他如此重禮,你……你……。”
吳爭一看,連忙道:“義妹別急惱,先聽我把話說完。”
吳爭把與厲如海商量怎么從內衙偷出密信,一一對周思民說了。
周思民這才臉色和霽起來,“就算如此,你也不該收他這禮。君子重于義,你既不想與他同流合污,又何必收他重禮呢?”
吳爭愣了,“義妹,這玉佛用的玉,不是他采的吧?這玉佛也不是他雕刻的吧?這玉佛不過是經了他的手,到了我的手里罷了。都說有德者居之,無德者失之。所以玉佛到了我手里,正好證明他無德,我有德。”
周思民被吳爭這番歪論說懵了。
吳爭笑道,“義妹放心,不管如何得來,只要將它用在善事上,都是好事。明日我就去始寧街把它賣了,替百姓換來過冬之物。”
聽吳爭這么一說,鄭叔微微一嘆。
吳爭聽到,回頭問道:“鄭叔莫非有話要說?”
鄭叔道:“如此精美之物,理當留在家中,以作傳世,賣了……哎,可惜了。”
吳爭大笑道:“再好也不過是件死東西,放著不能當飯吃,能替那些百姓解決過冬之憂,豈非更值得?況且,如今世道,就算留著,不定什么時候清軍南下,被搶了去呢。義妹,早些歇息,吳爭告辭。”
說完,吳爭樂顛顛地走了。
周思民看著吳爭地背影,嘆道:“真不知他是真是假,是忠是奸,總覺得他說得不對,可細加想起來,卻又覺得對。天下竟有這樣的人?”
鄭叔點頭道:“奴也有些疑惑了,聽其言觀其行,時而豁達大氣,時而陰險粗俗,可往往在這看似陰險粗俗里,竟讓人不由地心生……欽服。呃……奴失言了,望公子恕罪。”
周思民隨意地揮揮手道:“何來之罪?”
小蠻突然開口道:“聽你們說得真累,其實很簡單,他就是個率性隨意之人。”
周思民聽了與鄭叔面面相覷,心道,真是率性隨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