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頭,“殿下,是不是誤會啊?”
朱以海點頭如搗蒜,“是誤會,是誤會,天大的誤會。”
方國安先是一愕,后恍然,這種雕蟲小技,豈能瞞得過他?
無非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保全張煌言、吳爭的伎倆。
方國安冷笑道:“誤會?本公通敵,人證、物證確鑿,哪來的誤會?”
王之仁臉一側,一板,“咦(拖音)……,瞧越國公說的,這是什么人證、物證啊,所謂人證,只能證明從上虞知縣黃得功書房得到了這封密信,如何證明這信與越國公有關?所謂物證,就更可笑了,如果滿清朝廷隨便給人寫封信,朝廷都認為是通敵,那朝廷中豈不人人自危?反正我是肯定不信越國公會投敵的,越國公你說對吧?”
朱以海趕緊道:“孤也絕對不信,如果越國公想投敵,早在潞王投清時投了,何必等到現在?”
方國安臉色變得很復雜。
他是知道自己在潞王投清時,怎么想的。
潞王獻杭州府投清,他只是一方總兵,手中一萬多人,加上隨潞王投清,這不過是附從而已。
怎會可能得到清廷重用?
反正清廷還不能立即平定江南,不投清,積蓄實力,然后再賣個好價錢,當然了如果南明真能幫扶,那么就繼續為南明效力,這叫一顆紅心兩種準備,是方國安的本意。
現在,聽王之仁、朱以海這么一說,方國安就覺得被人“啪啪”地打臉一般。
王之仁一直留意著方國安的神色,見方國安臉色不停地變化。
王之仁轉頭對張國維、錢肅樂道:“二位覺得越國公象是會投敵之人嗎?”
張國維微笑道:“我也不信越國公會投敵。”
錢肅樂深吸一口氣,一字一字地道:“我也不信。”
王之仁哈哈大笑,轉向方國安道:“聽聽,聽聽,越國公,自殿下以降,沒有人相信你會投敵。這可不就是誤會嗎?”
方國安心里明知道這是王之仁的伎倆,可就象被架在了烤架上,下不來了。
只能應道:“臣謝殿下信任,謝諸位同僚信任。”
王之仁這才拍拍方國安肩膀道:“就是嘛,多大的事啊,殿下自然有火眼金睛,豈能如此輕易上了韃子的當?對吧?”
方國安只能順勢道:“殿下自然是慧眼識人的。”
“所以啊,這張煌言啊,就是個驢脾氣,固執直拗的很,可他身為言官,聞風而奏,也是本份,越國公大人大量,自然不會與他一般見識,對吧?”
方國安明知不對,可就是腹中火,發不出來。
“本公自然不會與張煌言一般見識,但他當眾吐本公一口痰,這口氣本公怎能咽下?”
王之仁厲聲道:“越國公說得對,這事得嚴辦。殿下意下如何?”
朱以海點頭道:“這等下作之事,確實不可成例。以興國公之見,當如何懲治?”
王之仁轉臉對方國安笑道:“越國公是苦主,自然要越國公解氣才是。我們就聽越國公的,越國公,你說,該怎樣才能解氣?”
方國安此時才真正了解了王之仁的本事,這軟刀子遞的,自己連火都沒處發。
王之仁先將通敵定性為誤會,再將張煌言定性為,是聞風而奏之余舉止不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