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千戶,這次若沒有你部及時趕到,本官恐怕真要以身殉國了。這份情,我領了。”魏文遠真心誠意地向吳爭道謝。
廖仲平也道:“再遲一刻,廖某就頂不住了,這韃子的刀法確實犀利,我麾下軍兵若不依仗鎧甲堅固,恐怕早已不敵。吳大人,廖某承你這次相救之情,來日必有一報。”
吳爭拱手道:“二位大人在如此危急之時,依舊舍生忘死、身先士卒,實為吳爭楷模。你我同袍,援手理所應當,況且,殺韃子乃吳爭本份,二位大人言重了。”
這話吳爭確實發乎內心。
可能是先入之見,總以為明末沒一個好官。但吳爭這次發現,其實很多官員的想法,還是有區別的,或許有私心,但在大是大非之上,還是有底限的。
譬如魏文遠,吳爭在王府外第一次見面,就沒一個好印象。
總以為魏文遠無非是王之仁爪牙,與王之仁沆瀣一氣。
可經過此戰,看見魏文遠死戰不退,甚至在最后關頭寧可引頸一快,也不降敵。
這種氣概讓吳爭真心欽佩。
可見明人并不懦弱,或許懦弱的僅僅是朝廷。
亦或許是那習以為常的制度。
此時聽魏文遠道:“戰斗雖然暫時停息,可韃子騎兵尚未殲滅,任由這股韃子流竄,周邊各縣百姓必將遭其毒手,吳大人可有良策?”
吳爭搖搖頭道:“下官也沒辦法。韃子是騎兵,我軍沒有可與之匹敵的騎兵,就無法追擊。追不上,追上也打不過。只能固守待援,這種仗沒法打。”
廖仲平嘆息道:“明軍百年來,都是吃這種虧,往往殲滅數百人的韃子騎兵,付出的代價會是兩倍,甚至三倍。原本我軍還可依靠火器之利,可如今火器僅落入敵軍之手,反而明軍要用血肉之軀來硬抗敵人的火器。”
魏文遠蹩眉道:“不管怎么說,不能任由這股敵軍橫竄,再難也得剿滅,至少將它擊退。否則紹興府將永無寧日。”
吳爭心里一動,道:“二位大人若真要再與這股韃子一戰,下官倒有一策。”
魏文遠道:“不妨講來。”
“這股韃子騎兵若真要逃遁,就不會來三界,早已嵊縣轉諸暨北上了。之所以來,以我揣測,還是想報始寧街一箭之仇。”
魏文遠、廖仲平點頭應是。
吳爭繼續道:“此次韃子弒羽而回,但實力卻沒有遭受重大損失。依下官預料,這股韃子依舊會回來。”
魏文遠反應極快,“吳千戶的意思是,我等所部,依舊在三界設伏?”
“魏大人說得是。無論韃子是要去會稽還是始寧鎮,三界都是他們必經之路。”
廖仲平問道:“可韃子已經在此遭遇過阻擊,自然知道我軍有了防備,又豈能輕易入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