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吳爭來說,打輸了,回平崗山去打游擊,打贏了,就是一本萬利。
吳爭根本不去想,打輸了,自己會不會死。
因為想這根本沒用,死是一剎那之間的事,快得連你自己都來不及反應。
恐懼只是等死的過程,所以,既然無法預料,就不要去想,去想徒費心神。
“陳守節,本官問你,你是打算抱著這堆銅鐵,一直幻想炮轟揚州府呢,還是用這堆銅鐵,拼出個不世之名、綿繡前程呢?”
陳守節一愕,隨即拱手道:“屬下愚昧,謝大人提點。”
“不必這么認真,本官知道,這堆銅鐵凝聚著很多條人命和你一年多的心血,但只要它是用在殺韃子的戰場上,就實現了它存在的意義。你放心,如果這次敗了,本官一定將它們全部炸毀,絕不留一根給韃子。”
六十三門火炮被隨行那六十七個操炮手和吳爭調來的騎兵營一同運回杭州城。
因為運輸緩慢,路上耽擱了不少時間,回到永昌門時,已是下午。
讓吳爭心涼的是,方國安果然已經撤退。
池二憨激憤地稟告道:“這廝真是無恥。大人可知道,杭州西城被掠走的財物裝了幾船嗎?”
“……。”
“二十大船!”
吳爭狠狠地踢了池二憨一腳。
池二憨“噌”地跳起,呼痛道:“大人踢我做什么?”
“你眼饞啊?行,你也去劫掠一番便是。”
“我哪能干那不要臉的事!”
“知道就好,那還聒噪做甚?”吳爭怒目而視。
池二憨暗道,少爺果然是正人君子、嫉惡如仇啊。
不想吳爭懊惱地罵道:“說得我心里癢癢的,他X的!”
“呃……少爺,可他還想帶走東城的一萬降軍,被我和小安子給擋了。”
“唔,做得好。”吳爭這才滿意地點點頭,真要是這萬人被方國安帶走,那防守杭州城就是句空話。
六千人,想在六萬韃子眼皮子底下守住杭州城?
吳爭自認沒那本事。
“降軍士兵軍心怎么樣?”吳爭關心的還是這個。
池二憨道:“按少爺的意思,所有降軍保留原職,降軍士兵倒也沒有什么異議。不過,照我看來,少爺就不要向他們許諾每月二兩銀子了吧?”
“為何?”
“一來降軍有萬人,每人二兩,一月就需二萬兩,咱們也負擔不起啊。二來,如果連他們都每月二兩,之前追隨少爺的將士,豈不是心中不平?”
這話還真他X的有道理,吳爭點點頭道:“去,告訴他們,每人每月一兩,想要和衛所士兵一樣,就好好在杭州與韃子拼殺,此戰立功者,可正式編入衛所。”
池二憨張口結舌,好半晌道:“少爺,每人一兩,每月也得一萬兩啊?”
吳爭翻著白眼道:“二憨,你叫少爺說你什么好呢?掉錢眼去了吧,錢這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如今這世道,握在手中不如撒出去,若有一日韃子傾力南下,到時還不知道便宜了誰呢?”
池二憨嘟噥著:“可也沒見這么敗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