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仲平被吳小妹語言逼得有些惱意,怎么說,自己也是個正經千戶,這吳小妹不過是一介布衣女流,看在吳爭的面子上,廖仲平不想計較,可聽到吳小妹要喊沈致遠前來,廖仲平是真生氣了。
“吳家小妹,聽本官一句勸,這事鬧大了,對誰都沒好處。到時吳爭在江北聽說吳莊出事,要真火氣一涌,可真保不準做出什么大逆之事來。”
這話似乎有些道理,吳小妹的氣勢一下子被壓制住了。
可她身邊周思敏卻是個見過世面的主。
“廖大人用不著故作虛妄,嚇唬我們兩個弱女子。我家夫君是個什么樣的人,想必廖大人心里很清楚。如今廖大人帶兵圍了吳莊,難道就不怕我家夫君回來,找廖大人算帳嗎?”
“呃……。”廖仲平無計可施,軟的硬的都不行,嚇不住,這吳家的女人,沒一個善茬啊。
這時,沈致遠遠遠地趕來。
連跑邊喘著道:“小妹,可不敢與廖大人爭執。”
吳小妹正被廖仲平的話壓了氣勢,沒處出氣。
見沈致遠送上門來,斥道:“小妹也是你能喊的?沈致遠,我告訴你,今日你要是不把這伙官兵趕離吳莊,你就別待在莊里了。”
沈致遠被訓得啞口無言,可他在吳小妹面前象個慫蛋,一轉身面對廖仲平,就變得沉穩起來。
“下官沈致遠見過千戶大人。”
“沈百戶,你來得正好,趕緊替本官勸勸吳家小妹。”
可沈致遠卻沒有理會,而是問道:“雖說廖千戶率官兵前來是奉殿下之命,但按大明律例,治罪也得先定罪不是?敢問廖大人,吳莊所犯何罪?”
廖仲平哪知道犯何罪?
被這么一問,不禁吱唔起來。
沈致遠平靜地問道:“廖大人莫非有難言之隱?”
廖仲平順勢道:“這事本官確實不知情,但命令也確實是監國所下。廖某奉命行事,還請各位不要讓廖某為難。”
沈致遠道:“廖大人此話差矣,如今大人帶兵圍了吳莊,又說不出吳莊所犯何事,無憑無據的,卻反咬一口,說我們在為難大人,這是不是荒謬了些?”
廖仲平原本以為沈致遠會好說話些,不想竟也是個刺頭。
索性一轉身,不搭理了,準備離開。
惹不起,咱還躲不起嗎?只要守住門口,不讓吳家人離開,任務就算完成了。
到時吳爭就算回來,也不能拿自己怎么著,畢竟人沒傷,門未進嘛。
可沈致遠卻不如廖仲平的愿。
“廖大人這是想回避嗎?下官有言在先,要么廖大人拿出證據,吳莊中人甘愿做法,要么就請廖大人撤兵。否則……。”
“否則怎樣?”廖仲平聞言,霍地轉身,瞪著沈致遠道,“難道你還敢對抗監國殿下不成?”
沈致遠絲毫不動容道:“沈某這百戶,是吳爭所授。到今日也沒拿過朝廷一錢餉銀,廖大人,咱說起來是同袍,可事實上,我們只是義軍,監國殿下不是陛下,就算吳莊不奉令行事,殿下也說不出什么來。”
這話也不是沒有道理,監國是自封的,朝廷是后來組建的。
從隆武登基后,魯監國的合法性頗受詬病。
可沈致遠的話,讓廖仲平聽不下去了。
“放肆,就憑你這句話,本官就能將你治罪。”
沈致遠依舊從容,“不知道大人治沈某何罪?”
“你……。”
“可沈某卻可以代表吳莊,彈劾廖大人私圍民宅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