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鐸面色猙獰,厲聲道:“來人,將它剁成肉醬。”
一時間,無數人涌上,可憐那名忠心為主的親兵,死后還被人亂刀分尸,剁成了肉靡,連骨頭都砍得粉碎。
就在所有人都將注意力集中在那堆已經分不出樣子的血肉中時,多鐸“嗆啷”一聲抽出佩刀,橫于頸上。
哎……,天意啊,或許多鐸還命不該絕。
就算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多鐸欲自盡,可剛剛走到的多羅貝勒博洛,早就死死地盯著多鐸,他太了解多鐸的個性了。
從多鐸抽刀的那一瞬間,博洛便和身撲上,雙手死死地抓著多鐸的佩刀。
多鐸瘋狂地向博洛的身上施以老拳,甚至用牙咬著博洛的臂膀。
但博洛絲毫不放松,寧由多鐸在自己身上施虐。
這時,注意到異變的將士迅速起來,將多鐸的四肢牢牢地抱住。
博洛這才長吁出一口氣,看著瘋狂的多鐸,勸道:“王爺,吃了虧就去找回來,你不能就這么死。”
說來也怪,多鐸聽了瞬間停止了掙扎。
他突然想起那塊木牌上的字,吳爭!
“傳本王令,強攻杭州城,本王要屠盡城中人,雞犬不留!”
……。
當日夜里,一輪明月升起。
映照著曹娥江水,在水波的蕩漾下,閃著鱗鱗的光。
凜洌的江風,刺骨之寒。
此時已是深秋,紹興府王府內院,一幢獨棟小樓的二樓之上。
朱媺娖正站在窗前,凝視著半空中的明月。
癡癡地,不發一言。
身后陪侍的鄭叔,輕聲勸道:“殿下,夜風浸骨,還請殿下保重鳳體。”
朱媺娖紋絲未動,將手輕輕地指著月亮道:“杭州城……也看得到如此皎潔的明月吧?”
鄭叔輕喟道:“自然是能看見的。”
“本宮終究還是小瞧了他。”
鄭叔一愣,隨即才反應過來朱媺娖指得是吳爭。
“殿下,人生的際遇神奇莫測,有些人遇水成龍……呃,老奴失言了,請殿下責罰。”
“無妨。”朱媺娖輕搖袖擺,“越國公這次出是立了大功,只是他為何就如此容不下吳爭呢?”
鄭叔遲疑了一下道:“吳千戶確實是個能臣,但終究少年氣盛,不諳官場成例,是以朝中大部分官員都對他有成見……以奴陋見,還須時日磨煉沉穩才行。”
朱媺娖搖搖頭道:“君子坦蕩蕩,直陳利弊、敢做敢當,有什么不好?本宮最欣賞他的就是這股子銳氣,難道讓他變得老成世故,就真得與國有益、與社稷有利嗎?”
“可朝廷終究不是一個人的朝廷,吳千戶進取有余,守成略……顯不足。”
朱媺娖輕嘆道:“魯王不該派兵去吳莊的。”
“……是。”鄭叔猶豫了一下才應道。
“你象是有話要說?”
“殿下,奴以為或許魯王此舉略顯孤情寡恩、不近人情,但居上位者,如此做也挑不出什么不妥來。畢竟吳千戶滯留在杭州,意圖不明。”
朱媺娖霍地回身,盯著鄭叔道:“難道你也認為他會投敵?”
鄭叔連忙答道:“奴自然是信吳千戶的,但奴信沒有用,需要魯王殿下信、朝廷重臣們信。”
朱媺娖悠悠道:“可笑的朝廷!”
“……。”
“他幾個月所做的事,取得的成就,比朝廷所有人一年所做的事、取得的成就都要多的多。卻被以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圍了吳莊……要是他知道了,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