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面前的四個被宋安悄悄捉來的近衛。
說實話,吳爭心里有些強烈的不安。
這四個人所代表的是兩種勢力劇烈的對撞。
而如今的殘明,已經經不起這么劇烈的對撞了。
為什么?
什么利益,非要上演你死我活這一幕?
吳爭怎么也想不通,曾經的“結義兄弟”會對自己下這么狠的毒手。
可有一點吳爭很堅決,那就是如果真是她,自己絕不能心軟。
以狠制狠,以牙還牙。
我得活著,這是吳爭的底限,任何人都不例外。
“小安子,他們可有招供?”
宋安微微欠身道:“少爺吩咐親自審問,我不敢僭越。”
吳爭之前是想自己親審來著,可此時的心境有了變化,想到一地坐實此事,便會“兄弟相殘”,不覺意興闌珊起來,于是點點頭道:“我改主意了,還是由你審吧,我只要結果,必須真實。”
宋安微微一笑,應道:“少爺放心,我有至少一百種手段,讓他們吐口。”
吳爭不置可否,轉身離開,象是生怕此時就聽到兇徒的招供。
……。
軍隊的調動和朝廷官員及家眷的搬離準備,讓整個山寨忙亂起來。
雖然已經下嚴令減小動靜,但上萬人的吵雜,絕對不是靠命令能遏制得了的。
吳爭終究不想聽兇徒的招供,他要主動去見見朱媺娖,哪怕要撕破臉來,也不妨面對面把事情說清楚,也算是為這一段結拜情義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臣拜見監國公主殿下。”
看到吳爭鄭重其事的行禮,朱媺娖不禁一愕。
哪怕之前雙方再怎么君臣有別,或者各有所思所圖,吳爭也沒有象現在這么鄭重地行過禮。
這讓朱媺娖心里一顫,難道……。
“靖海候不必拘禮。你今日來,莫非有要事相告?”問出這一句來,朱媺娖的心是痛的,能讓吳爭如此鄭重,看來事情不小。
“臣只是想問殿下一句話?”
“靖海候但問無妨,本宮對卿無須隱瞞,定知無不言。”
“謝殿下!”
吳爭再行禮,抬頭直視朱媺娖道:“臣想問的是,在殿下心里,臣真該死嗎?!”
朱媺娖聞聽大愕,“這話從何說處?”
吳爭沉聲道:“臣雖說少年氣盛,時有狂妄之事,或許冒犯了殿下,但臣事事以抗清復明為己任而自省,從無一絲背棄殿下和大明天下的舉動。臣就想不明白了,臣真有取死之處么,竟不為殿下所容忍?”
這話一出,朱媺娖就算不明白吳爭為何有此問,也聽出了這其中必有誤會了。
朱媺娖從來沒有想過加害吳爭,說難聽點,哪怕朱媺娖會在大明基業和吳爭之間舉棋不定,但也絕不會主動增加害吳爭。
可吳爭話中那股子狠厲,確實刺痛了朱媺娖的內心。
她是個女子,小女子,哪怕再身份尊貴,哪怕現在位居監國,可說到底,終究只是個女子。
說女子,哪會任性,在她傾心之人面前更是如此。
吳爭的尖銳,激起了朱媺娖的一種逆反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