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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城,數百從儀真幸存下來的將士駐地。
此時,一場激烈的爭論正在發生。
“我等拼死殺敵,光復失地,朝廷卻一意求和。這是什么狗屁朝廷?”
“我們浴血奮戰,以二萬多人生生拖住了四萬多清軍主力,可最后呢……家眷受人欺凌,陣亡將士的撫恤都被那些官兒貪了……。”
“鎮國公為何不仗義直諫,為我等討個公道?”
“聽說新皇登基,連鎮國公都被趕出了京城。”
“大明朝都亡了三年多了,不知道從哪冒出個太子來,誰知道是真是假?”
“都說鎮國公是惠宗后裔,為何就不擁立鎮國公呢?”
“就是,我誰也不服,就服鎮國公。從紹興府打到應天府,每戰必勝。這樣的英主不擁立,擁立什么狗屁太子啊?”
當兵的,誰不想有個能帶他們打勝仗的將領,能帶著他們一直贏下去的將領就是他們心中的神。
吳爭,便是他們心目中的神。
“我說,咱們就他X的反了吧!”有人突然冒出這一句來,場面一度沉寂下來,落針可聞。
“黃駝子,你別滿嘴噴糞,再敢胡咧咧,本官以煽惑軍心、意圖謀反之罪,將你就地斬殺!”
那人嘿嘿一聲冷笑道:“蔣副千戶,蔣大人,敢情您是沒有親人在京城被欺凌,可你回頭看看,您那一營四千八百多個兄弟,如今還有幾個活著的。您不怕回到南岸,被那些陣亡兄弟的家人撕碎嘍?”
蔣副千戶,名蔣全義,是這支殘部如今職位最高的軍官了,也是錢肅典回京前臨時指定的總負責人。
蔣全義不用回頭也知道,還有七十九人,連同他自己在內。
他不用回頭,也知道,如果自己真要下令斬了這黃駝子,很可能死的先會是他自己。
從京城民亂的消息傳來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無法再控制住這支殘部了。
而今日興國公的撤退令再次傳來時,他更明白,亂,不可避免。
可蔣全義不想,他是真不想這些劫后余生的兄弟們,最后選擇這樣一個死法。
叛亂,必會連累家人。
蔣全義艱難而苦澀地說道:“黃駝子,你這是要讓兄弟們去送死啊?你可以知道,這一步邁出,你們再不是明軍,而是叛軍……兄弟們,想想家人吧……我們是兵,不是賊,兵得聽令啊。”
黃駝子其實不駝,只是因為他長得比平常人高,背就顯得有些彎了,于是被人稱為黃駝子。
千萬不要把這種軍營的叫法,誤以為“黃駝子”三字帶有貶義。
恰恰相反,這是同袍對他的昵稱。
人就是這樣,對朋友,特別是視為親人的朋友,往往會取個不雅的綽號,用這么的叫法來顯示感情的深厚。
就象愛煞孩子的父母,會把他們的兒子,叫做“狗兒”、“癩子”一般。
黃駝子在軍中的威信很高,很些象王一林部的賀老三。
但與賀老三不同的是,黃駝子不是誰的親信,也不是誰的心腹,他,靠著他的做為、軍功而受同袍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