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爭怎會不認識錢謙益,在京城時,雖說錢謙益還是個三品侍郎,但也有幾面之緣。
如今問出,你是誰?只能說明,吳爭不承認錢謙益現在的地位。
這是一種挑釁,至少在朱慈烺看來,就是挑釁。
朱慈烺臉色一變。
錢謙益開口了,他冷哼道:“錢某乃當朝首輔!”
吳爭沒有理會錢謙益,而是將目光投向陳子龍,“本公離京之時,我朝首輔是陳子龍陳大人……。”
“吳爭,任命錢說對益為內閣首輔,是朕的旨意。怎么……朕還不能另擇首輔了嗎?”
吳爭哂然笑了笑,轉身道:“陛下自然可以另擇首輔,但臣卻從沒有接到我朝首輔變動的邸報,故臣始終以為,錢大人只是個侍郎罷了。”
朱慈烺一時語塞,確實這事確實有違常規,不用說是首輔這個官職了,就算是朝堂上各部主官有所變動,按律也該通告各府,就更不用說是象吳爭這樣的一方諸侯了。
當然,這不是什么可以深究的事。
所以,吳爭也僅點到為止,不再糾纏,“陛下這是在與諸公商議大事嗎?若是,臣可以在外靜候,等陛下商議完之后,再行進見。”
朱慈烺一愣,他掃了一眼眾臣。
錢謙益確實是不識好歹,他上前一步道:“吳爭,有什么話,就當著諸公的面說,不必藏著掖著!”
“滾!”吳爭字正腔圓地嘴里嘣出這一個字來,讓滿殿驚悚。
錢謙益卻受不了這種羞辱了,他厲吼道:“小賊,你敢當殿羞辱老夫?”
吳爭平靜地說道:“你錯了,本公沒有羞辱你的意思,因為不值當!”
朱慈烺臉色一青,喝斥道:“吳爭,之前你不知道錢卿已是首輔,可謂不知者不罪。可如今你已知曉,還當著朕的臉羞辱當朝首輔,你當朕治不得你罪了嗎?”
吳爭依舊平靜地答道:“臣光復應天府時,這位錢大人還做著清朝的官。臣在紹興府擊敗多鐸之時,這位錢大人已經是我朝首輔了。敢問陛下,臣在紹興府急需增援之時,這位首輔錢大人可有諫言增援?”
朱慈烺一時無話可對。
錢謙益立馬醒悟到吳爭的意思了,他急欲開口辯白。
不想吳爭卻上前一步,“啪”一記響亮的耳光聲音響起,“我打你了,你奈我何?”
可憐錢謙益是怎么也想不到順爭敢當著皇帝和群臣的面,下此狠手,結果連反應都沒反應過來,就著了吳爭的道。
一時間,他愣住了。
吳爭轉身對朱慈烺道:“臣代陛下小施薄懲。”
朱慈烺大怒,怒喝道:“來人,拿下!”
邊上錢肅樂急了,向邊上跨出一步道:“陛下且慢,臣有奏。”
朱慈烺哼道:“不準!”
陳子龍移出一步道:“臣有奏。”
朱慈烺再哼道:“不準!”
王翊移出一步道:“臣有奏。”
朱慈烺猶豫了,他不再哼,蹩眉道:“卿有何事,須此時奏?”
王翊道:“吳爭乃我朝鎮國公,剛為我朝立下赫赫戰功,當殿毆打首輔,雖有大過,可尚不至于拿辦。如今大戰將啟,正需上下同心協力之時,還望陛下三思。”
錢謙益卻嚎哭跪地,“陛下,吳賊囂張至此,當著陛下和諸公的面毆打老夫,此乃欺君啊……望陛下為臣做主。”
卻不想,吳爭一步竄出,對著錢謙益當頭一個鞋底正踹,直將錢謙益踹了個后翻,怕是踹中了鼻子了,錢謙益從地上抬起頭時,已經血糊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