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承疇是漢人,哪怕是漢奸,那也是漢人不是?
在滿清,漢人也掌著兵,就算八旗中,那也有漢旗。
可問題是,洪承疇的手升不過去。
而降清漢將那,就更不可能了,雖說都降了清,可他們與洪承疇不是同道中人,譬如吳三桂等人,與洪承疇根本尿不到一壺去,雙方的訴求背道而馳,洪承疇是忠于清,只是想攬權,可那些降清明將,心里想的是地盤、銀子、女人,最好能割據一地,做個土皇帝。這二者的道,是沖突的,是對立的。
所以,洪承疇是想借此機會把沈致遠、錢翹恭和那二千多人控制在手里,甚至壯大它,變成自己的后盾和底牌。
可不想,沈致遠在太和殿前來了這些一出,這讓洪承疇的頭,有點痛了。
倒不是洪承疇想替范文程抱不平。
事實上,洪承疇最想看到的是范文程倒臺。
因為范文程號稱崇德朝漢臣第一人,而洪承疇卻是順治朝漢臣第一人。
所謂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文人相輕。
洪承疇自然不會替范文程抱不平,洪承疇想到的是,沈致遠這小子太難控!
沈致遠聽了洪承疇的這聲威脅,恭謹地揖身道:“多謝亨九先生提點。”
這種恭敬的態度,一時讓洪承疇有種錯覺。
可想到之前被沈致遠一句話弄得自己差點失態,洪承疇一聲冷哼,“好自為之。”
說完,拂袖而去。
錢翹恭滿臉惱意地走上前來,斥道:“你搞什么名堂?”
沈致遠和錢翹恭是上不了朝的,他們來,只是等候召見。
聽著錢翹恭的責問,沈致遠微笑道:“不搞什么名堂,就是探探清廷的底線。”
錢翹恭一愣,問道:“那你探到什么了?”
沈致遠詭異一笑道:“探到清廷其實比咱的義興朝也好不了多少,甚至更慘不忍睹。”
“就這些?”
“對。”
錢翹恭大怒,罵道:“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害死我倆?早知你就這么胡為,我該拿把土堵上你的嘴!”
沈致遠正色道:“這些難道還不夠?”
錢翹恭愕然。
沈致遠悠悠道:“我真想不通,象滿清這樣的朝廷,怎么就亡了我大明朝了呢……錢翹恭,你知不知道,看到這些滿漢官員我就想笑,讓我對北伐頓時充滿了信心。”
錢翹恭突然懂了沈致遠的意思,他的神色變得凝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