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以后世的說法,大明朝好歹也是封建制度,遠勝于滿清的奴隸制度,這怎么就劣幣淘汰了優幣呢?
要知道,大明早已有了內閣,而這個時候,滿清還是典型的奴隸制度,就象前面說的,老范媳婦被多鐸強擄了,其實這在滿清并不違法,老范是八旗鑲白旗旗奴,多鐸做為旗主,是有權強占旗奴妻子的。
若不是皇太極袒護了范文程,范文程甚至根本找不到地說理去,所以,最后其實是多鐸吃了虧,就玩了幾天,生生賠了一千兩,外加十五牛錄的人。
沈致遠出身商人之家,雖然他也是個讀書人,可他從小就只愛武裝,如果愣要將他劃入讀書人的行列,充其量也只是個濫竽充數的讀書人。
可錢翹恭不同,錢家的書香門第,讓他已經刻上了讀書人的烙印,只是錢翹恭剛剛長成,就被他爹塞到了吳爭身邊,可以說,吳爭對錢翹恭的影響是巨大的,說吳爭徹底顛覆了錢翹恭的人生觀和世界觀,一點都不過份。
按錢家叔侄離開錢肅樂選擇追隨吳爭時的對話,他們不是背叛,只是走一條與父親(大哥)不一樣的救亡之路。
此時沈致遠的話,確實讓錢翹恭心中震動,是啊,為什么?
沈致遠目光四下一掃,道:“這時候想想,吳爭是對的。如果他真取而代之,坐上了那個位置,恐怕天天就得在這群人中間勞神費力了,還談什么北伐?你看現在大將軍府多好,萬眾一心,大伙擰成一股繩,為北伐而努力。”
錢翹恭沒好氣地道:“要全是你這樣的,怕是再多幾個吳爭,也會焦頭爛額。我讓你來救人,你卻帶我等降了清。”
沈致遠嘿嘿一聲道:“咱身在曹營心在漢,等完成大業之時,天下人自然會明白你我一片冰心在玉壺的。”
錢翹恭嘆了口氣,“可大將軍府,也未必會象你說的一心……要知道,有人的地方便有爭斗。我只盼啊,父親能早日想明白,這樣至少,錢家上下能一心了。”
沈致遠無所謂地隨口道:“大將軍府再不齊心,也好過眼前這清廷。”
這時,內侍的尖叫聲再起,“宣……沈致遠、錢翹恭入殿進見。”
……。
面對著滿殿數百雙眼睛的招呼,見過世面的錢翹恭反而有些緊張。
可平生第一次出遠門的沈致遠卻應對自如。
他一路拱著手,笑嘻嘻地沖這些根本就不認識的人打著招呼。
就象在自己家招呼客人一般。
還真別說,滿人的官員還真有回以笑臉相對的。
這不奇怪,滿人的官員之中,特別是武官,大字不識幾個的占了大部分,這也是范文程以一秀才就能被清太祖努爾哈赤、皇太極善遇,參與指揮謀劃事宜的主要原因。
可問題來了,這些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酸文人,未建什么大功,就占據廟堂之高,這讓那些跟隨皇太極南征北戰的悍將情何以堪?
不服氣、有矛盾,是情理中事。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這些個文人在大明朝社會風氣中熏陶慣了,大有拿自己不當外人的自覺,做了官,還真就象那么回事了。
他們不僅占據朝堂中高位,還一個勁地約束和諫言,讓這些清人也學禮義、知廉恥,但凡有什么“稍微”出格些的舉動,譬如劫了點財,搶了些銀子,擄了個把良家婦女什么的,就一折子遞進宮去了,偏偏皇太極還特別聽他們的,一彈劾一個準。
如此一來,滿漢官員之間的關系能好嗎?
不在太和殿打起來,上演全武行就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