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本楨見吳爭面色不虞,也有些緊張起來,他小心翼翼地答道:“可我等……都有設私塾,且平日里也不忘培養自己子侄啊。”
吳爭道:“在十人中挑選培養人才,和在千萬人中挑選培養人才,豈能同日而語?如此淺顯的道理,諸位不明白?本王的意思是,創立江南商學院,集江南商會各家商幫菁英,合眾家之長,因材施教,三五八年之間,為江南培養出一批經商人才來。諸位,這是一個良機,與北方商幫的戰爭,將是一場跨越五年、甚至十年的持久戰,足以讓這批學子成長起來。到時,這批學子將成為諸位手中,縱橫商場的最大依仗。”
這下,所有商人們都懂了,他們竊竊私語起來。
席本楨想了想道:“王爺的意思我等聽明白了,只是席某尚不明白的是……這批學子的最后歸屬及學子的任用,歸于何方?”
吳爭道:“本王的設想是,在松江新城設立商學總院,隸屬于江南商會名下,各府設立分院,每府每期三至五百人,兩年招一期。學院所占土地由官府無償提供,學院的教學、管理等庶務,皆由商會自治。學員學成之后,也皆歸商會統一安排差事,本王絕不干涉。當然,如果諸位同意,每年財政司將為成績前十的學員提供職位。”
這話讓所有商人心中都吁了口氣,他們最擔心的就是,替他們人作嫁衣裳。
按吳爭所說,每府五百人,如今僅六府之地,也就三千人,官府提供學院土地,這筆銀子其實并不多,但他們都聽出來了,吳爭要的是他們諸家的經商經驗,這可是他們賴以生存的看家本事。
教,可以。
一起教,也可以。
但培養出來的人,必須他們掌控,這是他們最擔心的事。
如今吳爭明確了學員的歸屬,這就掃清了他們最大的顧慮。
席本楨再次開口問道:“王爺之前承諾,工商皆本。我等想問,經商學院培養出的學員,能否入仕?”
所有商人都摒住了呼吸,這確實是個問題,也關乎商人最大的利益,因為一旦可以象明經科舉那樣入仕,那么之后的科舉場中,商人子弟就能占一席之地,這更影響到將來朝堂之上,商人的話語權。
張煌言終于忍不住發聲,“王爺,這……使不得。”
是啊,商人是最底層的人種,就算腰纏萬貫,也無法擺脫一股銅臭。
自然是不可以與高高在上的士族,同立朝堂的。
吳爭抬手示意張煌言繼續說。
看向那些商人,吳爭道:“本王設立江南學堂,學員入仕從政。本王設立江南軍校,學員入伍從軍。如今創立江南商學院,學員自然是經商了。本王剛剛是承諾了以后每年,有十名成績優秀者可以入財政司,但,財政司雖有品級,卻并非在正式官員之列。所以,在這一點上,諸位就不要想多了。本王最后告訴諸位兩句話,一是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去做,二是想要的太多,往往什么都得不到。”
這話讓商人們大失所望。
席本楨拱手道:“請王爺再給我等一些時間商議。”
吳爭允了。
商人們又去商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