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將軍府人力、物力的支持下,這三萬新兵,被訓練得非常不錯,這么說吧,吳爭在檢閱的時候,方國安一聲令下,受閱的新兵就卯足了勁,“嗷嗷”叫著往前沖,氣勢如虹。
錯了嗎?
沒錯。至少吳爭是滿意的。
但吳爭總覺得少了什么,讓心里有種不安和忐忑。
方國安也很郁悶,他是期盼著讓這場檢閱,給他帶來重新領兵上戰場的機會,他的那三千子弟兵,此戰打的不錯,戰后也受勛了,最高的軍職,已經升至了千總,這讓他心中有了希望。
可現在,聽吳爭這么說,他自然能會意到吳爭對他的訓練是不滿意的,否則為何要親自練兵,然后在一個月后對戰軍演?
但他不敢拒絕,只能問道:“王爺是否對卑職的訓練方法有異意?”
吳爭看了他一眼道:“方大人誤會了,本王不是否定你的訓練方法,只是覺得火槍兵,不該這么練。”
方國安聽吳爭否認,心中稍覺安慰,說道:“練兵之法,大同小異,勇武、剽悍、不畏死、服從軍令、嚴守軍紀,便稱得上精銳虎賁。卑職不覺得有何處不妥,還請王爺指正。”
吳爭搖搖頭道:“本王雖說也是行伍出身,一路從戰場上搏殺過來的,可要論戰場經驗,顯然方大人比我強得多。”
“不敢,卑職不敢當。”
“可火槍軍是一個從未有過的新軍種,雖說前朝有神機營,之后有戚少保編練的新軍,可至少在我掌握的訊息中,這些軍隊的編制和作戰思路,依舊在于火槍做為刀盾、長槍、弓弩的輔助,就象戚少保的在八十年前編練的新軍,其小隊十二人的構成,隊總一人,立盾兵一人,藤盾一人,狼筅兵二人,長槍兵四人,镋鈀兵一人,而火器兵僅一人。這顯然與我火槍軍截然不同。構成不同,戰法自然有別。”
方國安微微皺眉道:“可王爺如何去判斷卑職的練兵方法不妥呢?又如何去印證王爺的說法一定是正確的呢?”
方國安確實有點不虞,帶兵,這是他的強項,可現在被吳爭這么一說,他的強項反而變得一無是處了。
吳爭道:“方大人先不要急,本王也沒斷言自己是正確的。本王也是剛剛從戚金戚將軍的手書上得知,當年薩爾滸一戰,明軍精銳損失近五萬人,被繳獲火炮火銃等二萬多件。而明軍接受葡萄牙訓練的孔有德,耿精忠火器軍則集體投降了滿清。導致,滿清實際上在隨后的戰爭當中,在火器上取得了對明軍任何部隊的壓倒性優勢。其中有一戰例很說明問題,在遼陽之戰中,明軍一千火銃兵迎戰清軍(降清明軍)七百火銃兵,距離百步之外,明軍發射火器,看清軍不動,遂對清軍發起了勇猛的沖鋒,可在接近至二十步時,七百名清軍突然一起射擊,一千明軍僅七人生還。
當時兩軍幾乎相同的火銃,從同一陣營中分裂的兩部,接受的都是相同的訓練,可在一場戰斗中,高下立現,這說明什么?說明明軍火器兵的指揮失誤、戰術太過僵硬,不懂得變通,火槍僅作為其它軍種的輔助兵種,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好在,現在沒有戰事,我們有時間進行一場比試,取長避短,來決定該日后如何去訓練火槍軍……怎么,方大人怯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