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原本也就該這么了了。
可意外總是發生在不經意之間。
邊上池二憨擠了過來,對吳爭道:“少……教官,能不能給我也改個名。”
吳爭心里一驚,忙道:“你改什么名,二憨,聽這名字多好。”
池二憨堅持道:“教官剛才說了,等日后北伐,敵人要提起我來,說北伐將軍里有個叫池二憨的,這……這不雅。”
吳爭眼睛瞪得老大,有些不認識面前這個池二憨了,這廝竟懂得分辨雅和不雅了。
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啊。
見吳爭不說話,池二憨道:“不管,我今日就要改名。”
吳爭背后有汗,忙安撫道:“池二憨這名字不錯,再說了軍中不是沒幾個人叫你大名嗎?但凡同胞可都稱你為池一刀,聽聽,多霸氣?”
吳爭一時不查,說露了嘴。
池一刀在江南的名聲,雖不能與吳爭相比,可在軍中,池一刀那就是如同戰神般的存在。
有句話叫啥來著,那叫“平生不識池一刀,縱稱英雄也枉然”啊。
聽聽,這氣勢。
所以,人池二憨是不識,池一刀的名頭卻是響亮無比,毫不夸張地說,此時池一刀的名聲,在這幾府之地的少年人和當兵的人中,那與當年戚少保比,也就差那么一點點。
聽吳爭一說,近前的十幾個士兵,包括史二……史坤,在短暫的驚愕之后,呼啦就圍上了池二憨。
這景象絕對和后世粉絲見明星,有得一拼。
吳爭反而被人冷落了。
池二憨本就是個粗坯,特別是在對吳爭有所求的時候,這執拗性子一上來,就手上沒把門的了。
于是,一場混戰開啟。
吳爭心中有愧,偷偷溜到一旁,和宋安當起了觀眾,看起了戲。
心中還偷樂著,暗道,果然,再鐵桿的粉絲遇到直男,那也僅剩挨揍的份。
此時還真有幾個士兵沒參與,象吳爭一樣在另一邊看戲。
譬如戚家兄弟,他們是知道吳爭幾人身份的,連當今王爺都見著了,哪還會去當池二憨的粉絲。
再譬如魯進財那幾個,這也正常,畢竟第一天時,已經與池二憨較量過了,還勝了一籌,就是心中想捧哏,臉子也拉不下來不是?
見池二憨一人挑十幾個,宋安有些擔心了,低聲道:“少爺,不會出事吧?”
吳爭呵呵笑道:“別管,能出什么事?人家是崇拜、敬仰他,自然不會下狠手。再說了,行伍之人嘛,這么幾天悶下來,泄泄火,也是正常的。”
得,吳爭是打定主意看戲了。
還真別說,池二憨真不虧是池一刀,就算是赤手空拳,愣是干翻了五六個,這下邊上十來個就不敢靠近了,紛紛瞪著眼,看著池一刀,那眼中的怨意,就如同滔滔江水延綿不絕啊。
池二憨也夠嗆,身上的軍服都被撕破了。
吳爭說得沒錯,士兵們確實沒下黑手,可他們……用嘴咬啊。
池二憨沖到吳爭面前,幾乎帶著哭腔地對吳爭道:“我要改名。”
吳爭無奈地嘆了口氣,替池二憨扯了扯掛膀的破軍服,道:“二憨啊,不是我不肯替你改名,可你明明知道,這名……就不是我起的,是老爹起的,老爺起的名,我哪敢改啊?”
池二憨一愣,悶聲道:“那我去找老爺去。”
吳爭咧嘴一笑,“對嘍,早就該這么想了,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