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湯若望一再提出要見王爺面談。”莫執念稟報道。
“怎么,他們還是不答應?去告訴他們,本王沒有空,這等小事,還不足以讓本王分神。”
“他們答應了。”
“啊?是六十萬?”吳爭反倒驚訝了。
“是。只是湯若望等人提出,必須要面見王爺,方才能達成協議。”
吳爭皺眉道:“你可知道,他們要見我,是何用意?”
莫執念搖搖頭道:“老朽也試圖探聽,可他們皆三緘其口,用意確實不得而知。王爺,依老朽之見,不如見見他們,畢竟真要拖延下去,把清廷逼急了,或許后果……不堪設想。”
吳爭一愣,道:“這話何意?難道你還有軟脅被拿住了不成?”
莫執念搖搖頭道:“老朽就算被拿住了軟脅,也不會由此而勸說王爺屈尊見他們。只是,王爺啊,江南煤、鐵礦等畢竟稀少,如今三座軍工坊,所需煤炭、礦石皆需從北方運來,如果真逼急了清廷,萬一阻止煤炭、礦石南運,恐怕……。”
吳爭心里一格登,自己確實是大意了,原料受制于人,與戰馬受制于人,并無二致。
吳爭急道:“這事是大事,難道除了北方,就沒有可替代的來源嗎?譬如西、南方向,再譬如直接從番商那購得。”
莫執念搖搖頭道:“西、南二處戰火連綿,若是尋常之物也好說,可這些物事,哪方都想得到,豈能輕易放行?至于番商,確實可以得到,但路途遙遠,價格恐怕翻一番都未必夠。”
吳爭沉默了,此時的海運,還做不到象后世那樣三五、七八天就能運到,沒個一月,根本就不用想,由此帶來的運輸成本,確實不可忽視。
莫執念延:“眼下與清廷停戰還行,可不久王爺北伐,清廷勢必會封鎖這些原料。范永斗、王登庫等人掌控著北方商貿,咱們想要繞過清廷順利得到北方煤炭、礦石,還須通過這些人。”
吳爭遲疑道:“雖說是清廷皇商,可他們真能瞞過清廷運貨南下?”
“王爺難道忘記了他們當年是如何將禁榷物資運往關外的?”
吳爭恍然,“那就……見見?”
……。
吳爭見到了這兩個“享譽”近四百年的大漢奸。
范永斗五十上下,長著一張國字臉,貌似忠厚,很難看出這樣一張臉,竟有著一顆墨黑般的心。
王登庫卻是一張尖嘴猴腮臉,那樣子活像后世福瘦膏抽多了的癮,君子。
讓吳爭奇怪的是,做為使團主使的光屁股若望竟沒有出現。
“外臣見過王爺。”
自稱外臣倒沒錯,八大皇商,辦得是清廷內務府的差,如今奉旨出使,理該稱外臣。
但神色是倨傲的,也是,被福臨賜封了張家口為世業的內務府皇商,確實有倨傲的理由。
問題是,他顯然不明白,這是杭州府,不是順天府。
吳爭沒搭理二人,轉頭問莫執念道:“湯若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