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大人,你應該知道,我手下那些人良莠不齊,并非正規的軍隊,林子大了,總會有些歹人……錢大人放心,回去之后,我一定嚴加約束本部人馬,不會再有類似之事發生!”
錢翹恭看著于七不置可否。
于七隨即拱手告退,再不提軍糧和封賞之事了。
錢翹恭確實有些后悔。
在他看來,民軍可以成為自己人。
可惜,眼下的局勢發展,顯然是想當然了。
“我錯了嗎?”
身后的黃駝子一愣,左右打量了一眼,這才理會到錢翹恭是在問自己。
黃駝子搖搖頭道:“大人沒有錯。”
錢翹恭憂郁地道:“可我終究還是錯了,如果沈致遠在,局面不會這么被動。”
“大人沒有錯,只是大人心地仁慈,把每一個漢人,都當作了象大人自己一樣的人。”黃駝子口拙,他一下子講不清他真正想要說的話。
“于七反清不假,可他和他的手下畢竟是匪,短時間內不可能如士兵一般,聽從將軍的意思。同時嘗過了沒有約束,一旦手上粘過無辜百姓的血,想要再收攏心思……很難!”
錢翹恭有些詫異于黃駝子能說出這番話來,他輕嘆道:“是我太貪心了,我想光復登州府,為日后北伐尋一塊跳板!”
黃駝子卻道:“屬下原本不該妄言,無論是王爺還是沈將軍,都叮囑過屬下,要聽從錢大人的一切命令……屬下想說的是,于七不值當大人為他費心耗力。”
“此話何意?”
“于七這支民軍,如果所在之地與義興朝接壤,大人所圖謀的,或許可以實現,畢竟于七也忌憚官軍的圍剿,可登州府孤懸在外,明軍對此鞭長莫及,大人的許諾對于于七而言,更象是畫餅充饑,自然對大人的話就陽逢陰違了。”
黃駝子的話有道理啊,錢翹恭在心里嘆息著。
義軍雖說是反清的不假,可它的成分,絕非民間良家子。
反而是平日里游手好閑的混混,都說仗義每多屠狗輩,可仗義歸仗義,犯禁歸犯禁。
當然,如果時間充足,收編這些人未必不可能,但眼下最缺的就是時間。
黃駝子小心翼翼地看了錢翹恭一眼,“有句話屬下不知當不當講?”
“講就是了。”
“大人自然是一片仁義之心,想給于七一條活路,可問題是就于七而言,何嘗不是與大人虛與委蛇?且先不說于七會不會真心歸附,就說王爺,恐怕此時也難作出抉擇。”
“為何?”錢翹恭有些驚訝,“有登州一席之地,對于日后北伐絕對是有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