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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爭在鎮江城中,又臨時征召了數千青壯。
分發刀劍,讓三百隨扈充為骨干各領一部。
這就有了一支近萬人的大軍。
打仗,從某個方面來說,其實很簡單。
有人就行。
如果有武器,那就是支不可小覷的力量。
要是再有個足以服眾的指揮者,那就有了打勝仗的基礎。
其實吳爭不象沈致遠,對兵法的理解也完全不同。
沈致遠熟讀兵法,認為兵法之精華在于“計”,所謂“兵者,詭道也”。
在與吳爭交談時,沈致遠對此句的理解是,用兵之道在于計謀,只要計謀用得好,以少勝多就完全不是問題。
可吳爭卻不這么理解,他也讀過兵書,孫子兵法十三篇,雖說沒有沈致遠那么滾瓜爛熟,倒背如流,可吳爭自認是理解孫子兵法,所說精髓在于一個“勢”字。
將“兵者,詭道也”與“勢”聯系,以吳爭的理解就是,用兵之道,在于判定局勢,讓人捉摸不透,這樣理解,就能與“兵無常勢,水無常形”這句相呼應。
而對孫子兵法開篇的《始計篇》中“計”的理解是,這個“計”字,說的不是計謀,而是計算和統籌,簡單地說,就是算錢糧、兵器及綜合實力。
這與“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這句話對應上了。
同時,《孫子兵法》第二篇作戰篇,一開始孫武就羅列了一個計算的賬本。孫武說:“凡用兵之法,馳車千駟,革車千乘,帶甲十萬,千里饋糧,則內外之費,賓客之用,膠漆之材,車甲之奉,日費千金,然后十萬之師舉矣。”
這就是計算,打仗很貴,很費錢,要反復算賬,要不然很容易失敗。需要務實,一場戰斗劃算不劃算,都要先羅列清楚,出十萬兵馬,打贏了,最后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不劃算;或者出十萬兵馬,打到一半沒糧草了更不劃算。
吳爭一直積蓄實力,不立即北伐,也是這個道理。
打有準備之仗,要么不戰,戰就必勝。
譬如諸葛亮北伐,就經常打到一半沒糧了,只有撤軍,這是極其不劃算的。
倒不是說諸葛亮不會算賬,諸葛亮自然是很會算,只是他算的不只是軍事帳,還有一筆政治賬在里面,諸葛亮需要北伐,他要把內部矛盾,轉化為外部矛盾,就算虧點錢糧,這個目的達成了,仗也值得打。
所以,吳爭很崇尚后世一句話,“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陰謀詭計就是一坨屎”。
這也與孫武在兵法中所說的,“故善戰者之勝也,無智名,無勇功”對應得上。
意思是說真正會打仗的人,其實不需要智謀,也不需要勇武,在戰爭還沒開啟的時候,就把賬算得清楚,然后直接碾壓過去就行了。
這在后世曾國藩身上得到很好的驗證,曾國藩是個“蠢人”,雖說他的勤,補了拙,但世人都知道,曾國藩從小到大沒有什么天賦,無論是軍事還是正治。
曾國藩曾經說過,“結硬寨,打呆仗”,意思就是,我不用陰謀詭計,只要通過計算、統籌,清楚局勢,然后慢慢和你打。
這其實就是偉人“論持久戰”的精髓,不求速戰速決,只求穩扎穩打,打不贏你,那就拖死你。
此時,吳爭有人、有武器、有大義、有官位、有指揮能力和足夠的基層軍官。
于是,這么一支由隨扈、府兵、京軍、百姓組成的“雜牌軍”,悍然向高資鎮方向挺進。
高資鎮距離龍潭僅數十里之遙,那兒有兩倍于吳爭之敵。
可吳爭計算過,天時、地利、人和皆在我,加上挾江北大勝之勢,這仗,一定贏!
……。
六月十一,午時。
鐘山方向二萬京軍,向龍潭方向發起了總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