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這就去。”
朱慈烺坐不住了,他起身來回急速地走動著,雙手不停地搓著。
有些激動,不,應該有些躁動。
這是危,還是機呢?
打心里,朱慈烺是盼著吳爭有不測的,畢竟吳爭的聲望、戰功太高,對自己是種無形的壓制。
吳爭若死,那義興朝的所有官員,怕只能拜伏在自己腳下了,連同大將軍府麾下,還有那八府富有的土地。
想到這,朱慈烺有些燥熱起來。
可,這時機不對,清軍還在大勝關盤踞,江北的戰事也得吳爭指揮。
最關鍵的,還是那二千多萬兩的虧空,沒法填補。
不成,吳爭此時還不能死!
可再反過來一想,如果能得到南邊八府之地,那還愁沒銀子還嗎?
這么一想,朱慈烺又心思活泛起來,或許這真是不可多得的好機會!
問題是,這消息是真是假,那群已經被包圍的亂民,有這樣大的能耐?
殺一個郡王、朝廷大將軍?
朱慈烺覺得這事不簡單,他走向殿門,盼著消息快些傳來。
……。
這一夜,確實是吳爭從未有過的倒霉之夜。
以前再困難時,吳爭至少也有軍隊在身邊。
可現在,除了岳小林、魯進財,身邊再無別人。
一腳一腳地在泥濘中跋涉,吳爭心里的懊惱無以復加。
京城里,居然還有這樣的齷齪之地。
荒涼的爛泥地,加上這數千亂民在此生活了十來天,難走也就罷了,這種腌臜的腥臭味,著實令人作嘔。
“王爺,叛軍追上來了!”魯進財急呼道。
吳爭回頭一看,身后隱隱有光亮顯現。
既然追兵過來了,那滿街的數千百姓……怕是已經遭難了。
吳爭有些傷感,更多的是憤怒。
追殺自己,沒有什么可多說的,成王敗寇,各安天命。
可一支軍隊,無論以什么樣的理由,對數千民眾動武屠殺,這都是不可饒恕的。
若今日有幸逃脫,當誅殺今日每一個參與之人,無論是誰,絕不放過一個。吳爭恨恨地在心中發誓道。
岳小林急道:“不成,雖說駐北門橋禁軍沒有騎兵,可再這么跑下去,等沒有力氣,遲早會被追上。”
魯進財道:“那怎么辦?要不我們兩斷后,讓王爺先逃?”
吳爭聽了,心頭一跳,他不想再讓人殿后了,“讓我想想……按這方向一直跑,應該是清涼門,清涼門如今的駐軍應該是夏完淳的建陽衛,想來應該不會與叛軍有關聯。也就是說,到了清涼門就會安全了。”
魯進財急道:“那就直奔清涼門與守軍會合。”
“估計叛軍也是這么想的。”吳爭搖搖頭道,“還有,距離清涼門至少有數十里,我們三人能一口氣跑數十里?”
“那怎么辦?”
吳爭想了想道:“前面不遠西北方向,應該是清涼山,雖說山不高,范圍也不大,但現在是夜里,隨便找個山洞或者樹林躲起來,沒有個幾千人,叛軍恐怕一時半會也找不到咱們。”
“那就按王爺的意思!”
于是,吳爭三人轉向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