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條命,就換了前進百余步距離。”吳爭回頭看著陳勝道,“不值得!”
“那就再組一支敢死隊!”
“放屁!”吳爭怒吼道,“你是想一仗打光瀝海衛的骨血啊?”
這話沒錯,真正敢死的從來都是一支軍隊的精血,對于瀝海衛,這六百人就是軍中的靈魂,軍魂!
如果再組織起一支六百人隊,那相當抽干了這支軍隊的靈魂。
這些人,隨時拎出來,都就是基層骨干的替補。
沒有了這些人,就算最后勝了,代價也是不可承受之重。
陳勝的臉色終于開始凝重,吳爭話中的意思,他也清楚。
可這種僵局不打破,結果不言而喻。
陳勝吶吶道:“敵眾我寡,這種攻堅戰,確實難打……要是有支偏師,從側翼牽制一下清軍,這局就活了。”
吳爭點點頭道:“來之前,我也想到了,可惜手中沒有可用兵力……原本是想讓王一林去收攏興國公水師殘部,做為偏師,從背后牽制一下清軍,可惜,王一林已經沒有意愿再為朝廷效力了。”
陳勝驚訝地看著吳爭。
吳爭詫異地問道:“為何用這種目光看我?”
“那支殘兵已經打不了仗了。”
“為何?興國公練兵有方,雖說是水師,可也是精銳,當初渡江攻下儀真,解救儀真錢肅典殘部,就是興國公的新編水師。”
陳勝答道:“也難怪,王爺剛到京城,或許還不知道,朝廷以水師殘部臨陣退卻,致使龍潭陷落、國公戰死為由,撤銷了水師建制,所有潰兵遣返原籍,可那些兵大都來自西邊和北邊,哪還有原籍可返,所以滯留在京城,連日常飽腹都不能,可憐啊……卑職倒是聽說,王一林向朝廷陳情,將這部士兵安置在清涼山以北的一處荒地,也自掏腰包為他們購買了糧食,可數千號人,家中就是有座金山,那也得被吃空嘍,怕堅持不了幾天。”
吳爭愣了半晌,才道:“怪不得王一林不答應,原來是此部已經不可用!可王一林也是,和我明講就是,此戰北伐軍兵員缺少甚多,可以從那些人里,遴選一些合適的補充進去,剩下的可以安置到別處,譬如新城、港口、軍工坊等等,休息不可安置?”
“估計王一林一是顧及顏面,二是也怕王爺收編、拆散這支軍隊吧……畢竟是他叔國公麾下僅存的軍隊。”
吳爭恍然,跺腳罵道:“這混帳,他真要有此心,我成全他就是了,給他一個建制,況且如今江北揚州府也需要兵力駐守……。”
“王爺……快看!”陳勝的臉色驚愕起來,他指著戰場方向,朝吳爭嚷道。
吳爭連忙回頭,“怎么了?”
“戰局有變化,清軍象是……亂了?”
吳爭趕緊用望遠鏡看去,清軍陣線確實好象有了一絲亂象,可細看又象不是。
陳勝放下望遠鏡道:“或許是清軍頂不住我軍的猛烈攻擊了。”
吳爭搖搖手道:“不對,清軍的亂……這好象是來自敵陣腹心亦或是背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