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士英正色道:“王爺說,沈大人身上流得是漢人的血,親不親故鄉人,何苦為了外族,坑害自己的同胞?王爺還說,百官的父老鄉親,若能聽到沈大人重回上虞,定會夾道歡迎。”
沈文奎臉皮抽搐起來,他艱難地開口問道:“王爺想讓沈某做什么?”
“名單。”馬士英拎起酒壺,為沈文奎面前的杯子斟了杯酒,然后看著沈文奎吐出這二字。
沈文奎臉色蒼白起來,他自然清楚馬士英所說的名單是什么。
“名單已毀……沈某親手焚毀的。”
馬士英微笑道:“王爺說,在上虞故里,誰都知道,沈大人自小有過目不忘之能,百姓們在教導稚子時,皆以沈大人之能為作榜樣……王爺還說,送沈大人一句話,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無改鬢毛衰。”
沈文奎張大了嘴,愣了半天,突然趴在桌上,嚎哭起來。
五十幾歲的人了,哭得如同個孩子。
……。
而此時的泰州城,已經被兩倍以上的清軍,從西、北兩面包圍。
因蔣全義的急信通報,興化的池二憨和江都的魯之域迅速率己部向泰州合攏。
江都、興化得而復失,清軍輕松占領兩地。
被吳爭下令調動的方國安部,此時也已經到達泰州。
這沒有錯誤,一府之地,面對倍于己方的敵軍,分散只會被各個擊破,抱成團才是正確的選擇,況且,在當時,還不知道方國安部率令渡江北上。
可就算算上方國安部,兵力也才不足三萬,面對著六萬敵軍,也是個敵眾我寡之局。
戰斗從凌晨已經開始。
敵人如同發瘋般地在西、北兩個方向攻城。
這支敵軍顯然和之前的不一樣,不僅是軍服、面相不一樣,連武器都不一樣。
最讓方國安等將領頭痛的是,敵人的炮火強度第一次壓過了己方。
這不是威力大小的問題,而是持續炮擊。
北伐軍缺少彈藥補給,不是運輸不及,而是軍工坊產能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