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莫執念果斷否認道,“王爺外冷內熱,干不出卸磨殺驢之事。”
“那莫老在擔心什么?”
莫執念輕嘆道:“匹夫無罪,懷壁其罪。”
馬士英一愕,沉默良久,才嘆息道:“這么說來,莫老是為了自保?”
莫執念苦笑道:“王爺雖然年少,可有著尋常少年人無法企及的城府,重用老朽不為財力,只為老朽忠心……可人非圣賢,誰能真正做到心中無私?老朽只是個俗人,可以不為自己,卻須為后人覓個將來。”
馬士英道:“按莫老所說,那該修身養性,藏拙才是。為何要激流勇進反其道而行?”
莫執念古怪地看著馬士英,“馬兄可知道,大將軍府轄下,每日從老朽手中經過銀子幾何?馬兄也是做過弘光朝首輔之人,難道不明白戀棧二字?”
馬士英閉目沉默,許久,頜首道:“明白了。”
“馬兄盡管放心,對王爺的忠誠,老朽不比馬兄稍遜一分……老朽要的是將來,或許老朽看不到了,可老朽要保莫家后人能看到。”
馬士英輕吁一口氣道:“可如何……迫王爺就范?”
莫執念微笑道:“馬兄此話不妥,為下者豈能迫主上就范?應該是順勢引導才合為臣之道。”
馬士英點頭道:“莫老指正極是!”
“馬兄,你我皆是對王爺忠貞不二之人,可以說,身家性命全在王爺身上。所以,你我應該是同道中人……雖說此舉有些違背為臣之道,可為求自保,也在情理之中。馬兄放心,日后馬兄登堂入相之事,莫家愿助一臂之力!”
馬士英呵呵笑道:“多謝莫老,有朝一日,王爺登上大寶,面南背北,莫氏但有所出,可為儲君!”
莫執念再斟滿兩杯酒,舉杯道:“君子之約。”
“君子之約!”
二人飲盡杯中酒,相視哈哈大笑起來。
放下手中空杯,馬士英臉上笑意漸斂,輕嘆道:“此次王爺入京,多好的機會?奈何王爺堅決不從,空負了天意……著實令人惋惜啊。”
莫執念臉色古怪地看著馬士英道:“以馬兄之才,莫非真看不懂王爺心思?”
馬士英搖搖頭道:“非看不懂,而是難理解。此番天時、地利、人和,三者俱全……牛不喝水強摁頭,奈何?!”
莫執念詭秘一笑,“馬兄是覺得王爺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