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起身,“我回了,我只是來通知你一聲……其實去了杭州府,你可以與魯王作伴,讀讀書也不錯。”
“你要圈禁朕?”
“不是圈禁……若你認為是,那就是吧。”
“若朕不答應呢?”
“你可以選擇,選擇自己去或是被人抬著去。”吳爭一臉正經地道。
朱慈烺臉色數變,突然道:“吳爭,朕可以禪位給你。”
這話讓吳爭錯愕,不由自主地揉揉耳朵道:“不會是我聽錯了吧……你剛才說什么來著?”
朱慈烺道:“你沒聽錯。只要你答應朕一個條件,朕就禪位于你。”
“什么條件?”吳爭嘴角帶著一絲笑意問道。
“將朕的皇妹終身圈禁,并且殺光宮中夜梟,一個不留!”朱慈烺咬牙切齒地說道。
吳爭震驚了,看著臉色陰沉的朱慈烺,這神情不象是在做作,吳爭不由地在心中嘆息,這該是有多大的恨哪!
吳爭喟嘆道:“先不說你已經不是皇帝,喪失了禪讓的資格,就說你有資格,我也沒興趣。”
朱慈烺咯呼怪笑道:“你真以為,宗室為甘心她奪走朕的皇位?你真以為,她能真正掌控義興朝?”
吳爭輕嘆道:“這不有我哪嘛。”
朱慈烺一怔,急道:“你真愿意成為她裙下之臣?不,這不可能……朕明白了,她是許諾禪位給你了……她怎敢舍棄宗廟社稷?……不,這不對,這不可能啊!”
朱慈烺開始語無倫次,到最后嘶吼起來。
吳爭聽得莫名其妙,朱媺娖并沒有說過或者暗示過要禪位,可就算真有此意,朱慈烺自己不也有此意嗎?為何還如此激憤?
吳爭苦笑,不想與看起來有些瘋癲的朱慈烺糾纏下去。
“你準備準備,估摸著三、五日后,我就會離京返回杭州。”
說完轉身向門口走去。
此時,身后傳來朱慈烺的聲音,“吳爭,還記得這次你來京,入宮見朕時,朕對你說的話嗎?”
吳爭隨意地揮揮手道:“你說的話多了去了……都不重要了了。”
朱慈烺大喊道:“朕指的是,也是你準備離去時,朕對你說的話。”
吳爭身形一頓,站住了。
朱慈烺哈哈大笑起來,“上次朕和你說,長公主手中夜梟已經不可控……這次,朕再和你說,夜梟已經不可控……你信不信?哈哈!”
吳爭僵立了好一會,揮揮手道:“無論可不可控,你都會隨我去杭州府……此事已經與你無關。”
“哈哈……你還是不信……哈哈,你還是不信!”
朱慈烺的聲音越來越小,直至不可聞,因為吳爭已經走遠。
……。
次日,被換回來的蔣全義,入王府請見。
吳爭特意在王府中堂,接見了他。
“末將參見吳王殿下。”蔣全義聲音洪亮,中氣十足地大聲道。
吳爭聞聲笑了,他其實原本是擔心的。
不是擔心蔣全義降敵,吳爭相信蔣全義,一個經歷如此殘酷戰爭的老兵,不會投敵。
這和忠誠無關,原因很簡單,沒有人能付得出足夠的代價去降服他,這已經不僅僅是忠誠、信念,而是命,同袍的命。
人,可以背叛自己,可沒有人能背叛同袍亡靈,會背叛的,早就背叛了,留下的,唯死而已!
身邊的人死多了,會讓人不由自主地覺得,自己如果投敵,那就無顏面對這些死去的亡魂,食不知味、夜不安寢。
所以,就算死上十回、百回,這樣的人只會陣亡,不會降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