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士英心中惻然,他知道,莫長林心中僅存的希望,就自己擠破了。
可就在馬士英再次轉身的時候,莫長林怪叫道:“馬士英,你幫我問問魯王,我兒是否還活著。”
馬士英搖頭道:“我無法答應。”
“馬士英,幫我辦了這事,我再送一份功勞給你。”
馬士英大驚,他敏銳地感覺到莫長林還有什么重要的事沒交待,霍地回身,馬士英瞪著莫長林剛要開口。
莫長林“咭咭”怪笑道:“馬士英,你不妨讓這兩人來試試,看我還會不會開口。”
馬士英怔住了。
“馬士英,去幫我問問魯王……辦成了這事,我就告訴你。”
……。
一場前所未有的清洗由此開始。
由于事發突然,猝不及防之下,還沒有準備好起事的各個勢力被迅速瓦解,沒有暴露的,也迅速化整為零,進入了難熬的蟄伏期。
但清洗還剛剛開始,這不代表著所有勢力被蕩平,露出的恐怕只是冰山一角,如同老鼠拖木锨,大頭在后頭。
十一府之地的宗室,七日之內,全部被監禁、隔離起來。
與外界喪失了聯系。
惡毒的咒罵和歇斯底里地呼號,在全副武裝的軍隊面前,顯得是如此的蒼白無力。
這如同一條慢慢運轉的流水線,剎那之間被凝固起來,再無能力動彈分毫。
凍結,這是吳爭付諸實施的第一步。
……。
與此同時,大將軍府轄下十一府,正式進入了新政的執行階段。
紹興、杭州、嘉興、松江四府,特別是杭州、松江兩府,在吳爭四年的經營下,民眾的日子確實好了不少。
雖說不能稱富得冒油,可要說家家有余糧,還真不是假的。
吳爭借助后世“地產興邦”的理念,硬生生地拉起了所謂的第一大產業,造就了一批先富起來的人。
這些原住民,誰家沒塊地啊?
這塊地,足以改變他們的一生,值老鼻錢了嘛。
這是一場財富的再分配,原本窮得只剩下一塊宅地、幾畝瘦田的貧苦人家,一夜之間發現,他們其實是土豪。
換句話說,他們若真是窮得過不下去了,只要肯賣了這塊地,就完全可以去其它州府過上富戶般的日子。
當然,若非日子真過不去了,民眾是絕對不肯賣地的,因為此時兩府中的人,就算傻子都知道,杭州府怕是要出個真龍天子了,這新城建了,誰不樂意自己成京城的居民?
到時活在天子腳下,嘖嘖,與有榮焉啊。
吳爭當時耍了個心眼,對坊間流言既不承認,也不否認,讓有心人自己心里揣測去。
炒股炒預期,做人其實也是這個理。
一個希望,往往會改變一生,至于結果如何,已經不重要了。
而且,如今的這四府之地,無數的工坊層出不窮,江南商人一樣看準了這個機會,當然,也因為這四府都是沿海,杭州、吳淞兩個港口海運的興旺,讓工坊的制品,不愁賣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