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雙方民間的往來卻變得更為緊密。
得益于漢明銀行的正式掛牌開張,二十多府百姓沒有了別的選擇,習慣了攜帶票匯的商人們,自然不會再傻到花一成以上的運費,去運送巨額的銀兩做生意。
十一府之地,在莫執念親自操刀之下,有一百多官員,二百多戶商賈被處置。
大將軍府轄下牧治政令為之一清,反對的聲音幾乎為零。
當然,不可能做到人人忠誠,但如此高壓之下,怕是膽最大的也該收斂起一段時間來,靜靜心了。
沒了宗室、少了貪官、沒有了奸商的江南,空氣都變得干凈起來。
不是說一夜之間,整個江南海晏河清了,人心也非一夜之間可以扭轉過來的。
但吳爭用了五年時間,在紹興、杭州、嘉興、松江四府播下的種子,隨著三大院校和明社的推波助瀾,已經生根發芽,茁壯成長起來了。
新一代替代舊一代的時機開始成熟。
吳爭之所以如此決絕地選擇在同一時間,對宗室、貪官污吏及奸商三個階層進行徹底地滌蕩,并非是頭腦一熱或者說僅僅因為這次莫長林案牽扯出宗室的結果,而是對內部敵人發動的最后一戰。
既然是戰,那就不能留情,要么不戰,戰則必勝。
正如后世偉人曾經有過一句名言,“凡是反動的東西,你不打,他就不倒。這正如地上的灰塵。掃帚不到,灰塵是不會自己跑掉的。”
只有行動,才能改變現狀。
五年時間,不算長,但絕不算短,經過這五年時間,該轉變的,已經轉變。
還沒轉變的,那就不等了。
沒有時間再耗下去,所以,吳爭決然動手了。
一萬多宗室一掃而空,讓轄地之內的反對者沒了領頭人。
一百多官員被罷官,加速了官場的新舊交替,也同樣穩固了江南學院生員的人心,使得他們能夠堅定地站在吳爭陣營,勇于向舊勢力反抗。
二百多戶奸商被懲處,涉及人員千余人,輕則罰銀、勞役,重則入獄、殺頭,家產抄沒。此舉讓江南商人明白了一個道理,在唯利是圖的本能之外,還需要有一條底線。
等這一日,吳爭已經等得很久了。
莫家莫長林一案,無非是個催化劑,準確地說,是導火線。
從朱慈烺下旨追殺自己的那一天起,與朱家的決裂,已經是板上釘釘,再無回旋的余地。
只是吳爭性格內斂使然,謀定而后動。
要么不動,動則驚天一擊。
吳爭甚至已經與馬士英商量了借此機會清君側的可能。
是,馬士英當著錢肅樂提出的建議,并非空穴來風,這是吳爭在得知錢肅樂幸存下來,趕往秀水縣的路上,和馬士英探討后的結果,當然,因為事發突然,還沒真正決定。
所以,這時的吳爭,其實已經向朱家嚙出了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