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重點。”吳爭沒好氣地斥道。
馬士英笑道:“王爺,這就是重點啊。有道是事出反常必為妖,蘇州府沒有那么大的能耐,公然違抗按察司的命令,還扣留按察司的官差。這只能說明一種情況,蘇州府衙門背后有人。”
“誰?”
“其實這不難猜。”馬士英自得地一哂,“結合之前荊王朱慈煃成了宗正卿的消息,答案呼之欲出。”
“你是說朱慈煃在背后搗鬼?”
“除了他,如今的義興朝,還有哪個臣子,敢與王爺叫板?”
吳爭突然呵呵笑了起來,“本王原本不想搭理他,可他卻偏偏主動送上門來……真應了一句話,天作孽尤可活,自作孽,不可恕!”
馬士英反而一愣,他聽了吳爭與張煌言的話,本以為吳爭不想管這事。
“王爺是要管此案?”馬士英急道,“就算柳如是曾經資助過張煌言等人,可她畢竟是欽犯錢謙益的妻子,王爺收容她們母女,已經足見仁慈,若王爺親自插手此事,反倒……。”
說到這,馬士英停住了。
“反倒什么?”
馬士英小心翼翼地看了吳爭一眼,道:“如此反倒有了欲蓋彌彰之意,不但會與朝廷徹底交惡,還會引來坊間各種不利于王爺的流言。”
“什么流言?”
“這……坊間定會說,王爺在保全……漢奸家人。”
吳爭皺起眉來,馬士英的話,不是沒有道理。
柳如是母女,眼下是個燙手山芋,如果只是悄悄安置下來,讓她們衣食無憂,那倒沒什么不妥的,可如果大張旗鼓,為柳如是出頭,這就會引起民間的猜測,更會樹立一個不好的范例。
吳爭猶豫了。
……。
隨后,吳爭直接去了小灰樓。
“小安子,查查荊王朱慈煃的底,近兩年他與哪些人接觸、去過哪里、家產變動可有異常等等……全查!”
吳爭心里有股子邪火,準確地說,是有勁沒處使的感覺。
被人假手違抗按察司,實際上是在打吳爭的臉。
可問題是,吳爭還真不好公然還擊,因為錢謙益的身份太敏感了。
吳爭執意抗清北伐,說難聽點,之前的大清洗,幾乎將江南各府,在清軍占領其間,與清軍有過密切接觸的人,連鍋端起。
雖然沒有殺人,但這等于將這些人公諸示眾,沒有多大作用了。
暗棋,只有不被人發覺,才能發揮作用,一旦人人都知道了,那就沒什么用了。
所以,此時如果吳爭公然為柳如是出頭,那么,等于是在自己打自己嘴巴子。
這會給民間百姓帶來很不好的影響。
可吳爭又忍不下這口氣,特別是已經猜到朱慈煃在背后搗鬼的情況下。
來到小灰樓,動用長林衛,令宋安徹查朱慈煃這兩年的所作所為,這等于表明,吳爭要用非常手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