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得如同個彌勒佛。
可他的話卻非常地尖刻。
“首輔大人……馬大人,二位是在求本王嗎?”
黃道周臉色不虞,而馬士英哈哈陪笑道:“是……王爺說得是,這事還真得求王爺襄助。觀如今義興朝廷,除了王爺,我等還能求誰呢?”
朱存釜哈哈大笑起來,笑得非常投入,以至于前俯后仰起來。
馬士英嘿嘿干笑著相陪。
可突然,朱存釜收斂起笑聲,道:“本王不應!除非是吳爭親自來求本王……不,就算吳爭親自來,跪在本王面前相求,本王也不應!”
黃道周被激怒,霍地起身,道:“秦王,此事關乎江北戰局,若耽擱,北伐大業就會成為一場夢境……!”
“關本王何事?”
朱存釜一句話,讓黃道周一噎,“你……!”
“應天府及江南三萬多宗室,一朝之間,僅存不到八千人……他吳爭夠狠毒啊!”朱存釜胖臉上,又眼瞇成了一條線,可目光卻是針,尖針。
“你回去告訴吳爭,他能打就打,收復整片江山算他能耐,可如果打不過,那就乖乖退回南岸,以后遇見本王躲著走就是了……想要本王助他一臂之力?做夢!”
說到此,朱存釜大袖一揮,喝道:“送客!”
黃道周再也忍不住,怒道:“朱存釜,唇亡齒寒的道理,莫非你也不知?吳王一旦覆沒,下一個就是義興朝,然后就是你……傾巢之下,焉有完卵?”
“大膽!竟敢直呼本王名諱?這是本王王府,本王可以拿你是問!”朱存釜怒道。
可黃道周斜眼輕蔑地道:“黃某乃當朝首輔,除叛逆罪,可豁免一切刑責……況且,想拿黃某,怕也不是你一個親王可以做到的吧?”
“你……!”朱存釜為之一噎,喘了幾口氣,恨聲道,“也罷,黃道周,今日算你走運……本王大度,不為己甚,放你一條活路就是……但你記住,你的靠山就要倒了,日后別落入本王手心里,到時……嘿嘿,本王令你生不如死!”
黃道周狠懟道:“你盡管放心,沒有那一日,退一步,真有那一日,黃某引頸自戮,不勞你費心勞神。”
馬士英見二人針尖對麥芒,連忙打岔道:“二位都是位高權重的體面人,作此口舌之爭……于事何益?秦王啊,聽馬某多說一句,可否?”
朱存釜其實也不敢真的為難、加害黃道周,一來他的權力還沒達到可以只手遮天的地步,雖說應天府中八千多宗室盡在他的掌控之中,可畢竟還有皇帝在,同時,皇帝身邊的錦衣衛指揮使張同敞,那也不是吃素的,真要再讓張同敞重演當初朱慈煃府中那一出,可不是玩的。
朱存釜沒好氣地一甩袖道:“有話就講,有屁就放!”
馬士英嘿嘿一聲,掩飾尷尬和胸中的憤怒,陪笑道:“王爺果然是豁達之人……是這樣,王爺對吳王殿下心存忌恨,人之常理,可此一時彼一時,如果吳王因此戰敗,甚至覆亡,王爺認為最大的受益者,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