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殺,仇恨就會愈深,直至不可調停。
無論從眼前還是長遠來看,這一步都是非常不堪的。
吳爭無奈之下,只能傳祖大弼前來商議辦法。
這不是信任,而是……有限度的妥協。
……。
“卑職參見吳王殿下。”奉召而來的祖大弼,不卑不亢地行禮道。
很顯然,他猜到了吳爭召他來的用意。
兩天時間,城中征召民夫、精壯,進展緩慢,祖大弼心里清楚的很。
可祖大弼選擇了坐視。
倒不是祖大弼心有異志,而是口糧之事和之前棄二衛私逃,祖大弼在二衛中的威信,也著實夠嗆。
除了他善待過的二衛中人,至少有一半以上的二衛將士,根本不再鳥他。
這個時候,祖大弼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安撫軍心,不讓他麾下暫編的新淮安衛亂起來。
“祖指揮,本王召你來的用意,想必你心里也猜到了……說說吧,有何良策?”吳爭說得很溫和,這樣的守城仗,確實沒打過。
從紹興府出兵開始,處于劣勢的仗打了不少,可當地民眾往往是擁護的,雖說也有一些“不和諧”的聲音,但皆是少數。
而淮安城不同,敵人占據五年有余,并駐扎重兵,在普通百姓眼中,清廷已是“正朔”,而北伐軍,更象是來犯草寇。
這才是剛出揚州府,吳爭甚至能感覺到,越往北,這種無形的壓力會越大,這讓吳爭無端地惆悵起這個時代的通訊落后,甚至連有限的宣傳,都做不到。
眼下,宣傳怕已經來不及了,吳爭一直擔心著多爾袞藏有后手,敵人隨時會出現,而眼下,城中原本可以協同守城的百姓,卻敵視北伐軍。
祖大弼微微搖頭,答道:“非卑職不愿為吳王效力,實在是無計可施……此前一戰,在口糧上卑職算是得罪了滿城老少,不巧的是……城破之后,我軍又滿城捕殺,這一時間,想要收攏民心已是不可能了,若非王爺見機快,分發了糧食,怕是后果不堪設想。”
吳爭有些失望,他明白祖大弼說得是實話。
“那就沒別的辦法……也只能冒險一試了。”
祖大弼驚訝道:“王爺已有良策?”
吳爭微微搖頭,道:“非良策……最多是個庸計。”
“還請王爺賜教。”
吳爭看著祖大弼,緩緩道:“我軍并非無一戰之力,關鍵之處在于,失了前手,被敵人騎兵截斷了與南面援軍的聯系……如果能打開一條通道,讓擁軍可以順利登陸泰興,那么中心開花,或許可以瞬間改變戰局態勢。”
祖大弼久經沙場,聽了前半句就能猜想出吳爭的用意了,可祖大弼沉默著,因為他心中確實很猶豫。
吳爭盯著祖大弼的臉,繼續道:“北伐軍沒有騎兵,除非是有絕對的優勢兵力,否則無法在野戰中與敵騎正面硬抗,可就算有優勢兵力,面對著高機動的騎兵,傷亡也絕不會小……本王是想,你麾下有不少騎兵,不知祖指揮可否勉力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