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謙益有些就象漢末的賈詡,陰狠如毒蛇一般,而與賈詡不同的是,錢謙益的陰毒在之前被他東林黨“正人君子”的名聲所掩蓋。
可在清軍南下之后,等于被動地卸去了他的偽裝,露出了真實面目。
但沈致遠沒有錢翹恭那樣的顧慮,在他看來,萬事皆可為,正如他與吳爭說過,為達目的可以不擇手段。錢謙益是個什么樣的人,沈致遠不在乎,他在乎的是,錢謙益能幫他做點什么。
錢謙益提了兩個要求,一是救出柳如是母女,再就是,二萬兩。
二萬兩不是錢謙益要安家渡日所用,而是聯絡故舊進行打點,遴選出可以為己所用之人。
沈致遠沒有理由拒絕,應了下來。
然后去找了東莪。
可沈致遠找東莪,為得卻不僅是開口借銀子,而是一種……自贖。
人,心中終究會有一處柔軟的地方,這個地方或大或小,或明或暗,可終究會在某個特定的時間、地點,面對特定的人,顯露出來。
沈致遠想自贖,因為他內疚,內疚得一念及此,就想抽自己一嘴巴子。
……。
鄭親王府的偏殿中。
濟爾哈朗笑瞇瞇地看著錢謙益。
一日之間,錢謙益便判若兩人,他盛裝華服,有錢人了嘛。
可濟爾哈朗卻很清楚,或許錢謙益身上的這身行頭,還是用他的銀子置辦的。
昨日孫女婿錢翹恭來找自己,何為兩事,一是借一萬兩銀子,再就是引見錢謙益。
濟爾哈朗對錢謙益倒無惡感,聽聞錢謙益倒了,濟爾哈朗還曾經在朝堂上,提及過此事。
當然,濟爾哈朗并非想要會錢謙益出頭,說難聽點,錢謙益就算曝尸街頭,也不關他事,濟爾哈朗提及,無非就是想借此為難多爾袞。
所以,濟爾哈朗不抗拒見錢謙益,他更想從錢謙益口中得到一些多爾袞的“罪狀”,好在朝堂上進行彈劾。
況且,孫女婿錢翹恭難得來求自己一次,多少該給點面子,也好日后更能掌控住錢翹恭。
所以,濟爾哈朗一口應下了錢翹恭的兩個請求。
“錢大人這些日子受委屈了……!”濟爾哈朗一副慈眉善目地模樣,象極了一個敦敦長者,若是尋常人,還真會被感動得涕淚交流。
奈何錢謙益花甲之年,什么沒見過?
“能得鄭親王記掛……錢某……錢某……。”瞧瞧這錢謙益一張老臉憋得,象是便秘一般,真象要感動得落淚了。